大理寺诡案录+番外(143)
一个差役当即抱着另一个木箱走了进来。
那也是一口红漆木箱,挂着一把四字密钥,与徐朝宗怀里的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徐县尉的意思是,你手上的是通济坊张家所出,我这个是慕容别苑的。” “正是。” 李琭没说话,只取出一个小瓷瓶,向一旁的差役示意。
差役当即上前强索徐朝宗手中的箱子,他下意识想反抗,但差役人多势众,他被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差役把箱子夺走,与另一个并排放在地上。
李琭打开瓶盖,倒了一点瓶中液体在那密钥上,只见一阵细微青烟,那黄铜锁竟然随之褪色,变成了铁灰色。
原来那是一把铁锁,只是表面镀了一层黄铜。
徐朝宗瞳孔一颤,袖中的手抖了一下。
他做官的时间也不短了,喜怒不形於色也算是基本功,是以此刻才能看似面色不改。
其实他心中已经震颤非常,预料到李琭要做什麽了。
果然,那大理司直又将药水滴在另一个密钥上,那个密钥却没有任何异状,显然是货真价实的黄铜所制。
李琭收好药水,这才道:“慕容别苑掘出的宝箱,其密钥乃铁制镀铜,黄铜的那个才是通济坊张家所出。” “你……你凭什麽这麽说?”徐朝宗垂死挣紮道。
“因为,别苑那个是我托人做的。” “……” 徐朝宗终於脸色大变,忍不住退了一步。
李琭这麽一说,他哪里还有什麽不明白的?这就是李琭故意设的一个局,为的就是钓他出来! 李琭好整以暇地说:“徐县尉这一招移花接木,偷天换日,也是妙计。
只可惜,箱子本就是假的。” 徐朝宗面色灰败,深吸了几口气,才稳住声音问:“你从什麽时候知道是我的?” “盗墓案卷宗和工部、祠部的档案。”李琭说,“不过关键提示在一本书里,《秘术辑录》。” 这回轮到白三秀面露意外了。
第193章 书与木箱
仿佛感受到身边人的惊讶,李琭微微转首,给了白三秀一个安抚的眼神,才继续道:“去年本官同御史台的言谨大人共同巡查陕州平陆时,遇到歹人施行邪术。
後来在一本名为《秘术辑录》的书中,查到此术乃长生教的驭屍术。
根据西市蠹虫书肆老板的证言,此书是本官仍在平陆时,有人卖到旧书铺的。
其系摘编而成,但遍寻宫内民间、典籍目录,均不见记载,似乎仅此一本。
多亏言大人博学多闻,关於驭屍术的记载,他在弘文殿找到了原文,出自百年前翰林学士李延鹤所着的《玄幽录》。” “‘驭屍术,以秘药制线香,焚香施咒,亡者闻之而舞,黑血浓臭。
新丧陈屍均可,生者亦可驱之。
受控者全无心智,亦无痛惧。’这一段叙述在两本书中是一致的。” 李琭朗声诵道,又话锋一转,“但是《玄幽录》却记载,这驭屍术并不是自出长生教,而是当年西域流行的冥冥教。
此教尊奉冥女,认为以血与魂献祭给这位神女,就可以获得永生。
是以教徒多受托施行邪术,害人性命。
当年李翰林曾经随宁亲王出使龟兹,亲眼见过冥冥教的恶行,关於此教的记载,都是由他所留。” 白三秀这下算是听明白了。
言谨已经在弘文殿找到线索,不知什麽时候告知了李琭。
当然,这种场合她不会插嘴,只是默默地听着。
谁知正听到兴头上,李琭又不说了,转而道:“接到顾家的委托後,本官开始调查红漆木箱。
说来也怪,顾家这个箱子,说是从庄州进的千年灵芝,可箱子的外形以及特制的四字密钥锁,却和当年广源舍丢失的木箱如出一辙。” 徐朝宗眉眼微动,显然对李琭话中的某些信息感到惊讶。
李琭自然也捕捉到了他神情的变化,平淡道:“不错,二十年多前,确切地说是二十二年前,也就是永徽二十五年,有两个红漆木箱被商队送来长安。
广进客栈的送货人已经无从寻找,广源舍的却还在,运送的商队认为委托人是豫王府,而箱子则出自当年被王爷剿灭的西江长生教。
对於此事,豫王府表示并不知情。
广源舍的箱子当年便遭失窃,後被焚毁;广进客栈的则在年底被人提走,跟着这条线,本官找到了大通坊的工匠王铁一家。
广进客栈的木箱,也就是顾家清单上那箱千年灵芝,最後应该就是被王铁藏了起来,藏在了一处‘福荫之地’。” 听到广源舍宝箱的下落时,徐朝宗脸上无法抑制地露出错愕之色,仿佛在问李琭是如何知道的。
但李琭并没有打算解答他的疑惑,而是继续道:“所谓‘福荫之地’,即风水上佳之处,无外乎寺观及墓葬选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