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年还有隔壁大队的女知青哭着求着,想着法子想换到金水大队来,后来这事儿不了了之,没了声响,再一打听,那女知青嫁人了。
这里头的官司谁说得清呢。
“建国,至少咱们金水大队没这样的事儿。”王春花开口道。
“至于别人怎么样跟你没关系,你又不是他们的领导,哪儿管得了那么多。”
赵建国自然也知道,他只是心底觉得可惜,听见那些数字的时候觉得触目惊心。
“你说的也对,现在我年纪也大起来了,大队长还不知道能干几年。”
“就算你不想干,社员们能同意吗,这些年要不是你,大队能过得这么顺风顺水的吗?”
王春花一提起这个就很自豪,大队里的拖拉机、水稻粮种、大肥猪,哪一样不是赵建国豁出面子去公社要来的。
社员们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看见赵建国为大队付出了多少。
赵建国笑起来:“可别,我还想休息几天,等找到合适的人就把这担子交出去。”
口中这么说,赵建国心底也知道这几年绝对平静不了。
大队里的知青们都是定时炸弹,以前高考没恢复还好,大家都得下地干活,现在高考恢复了,如同往湖里头丢了一颗大石头,砸得所有人都平静不下来。
如今知青们干活没几个肯下力气的,他们都留着心思回屋看书,看得出来,心思都不在金水大队了。
赵建国劝也劝了,骂也骂了,知青们依旧我行我素。
他能怎么办,只能严格扣工分,但知青们依旧不痛不痒。
赵建国不知道的是,金水大队知青们的反应还是最温和的,因为他处事公道,知青们心底觉得这边的日子虽然辛苦,但也不至于难过。
有些大队活儿重,还喜欢欺负外乡人,村干部就跟土皇帝似的,知青们叫苦不迭。
紫金山大队就是其中之一。
这地方是出了门的穷,偏僻,地少人多,穷山恶水多刁民这句话就是为它量身打造的。
吴富贵出生的吴家,就是紫金山最大的姓氏,一个大队倒是有大半的人都姓吴,沾亲带故,互相包庇。
王春梅虽然唯唯诺诺,但她当年有句话说得对,她带着妹妹嫁到了紫金山,王家人是不敢上门找麻烦的。
像是去年高考恢复,金水大队的知青全参加了高考,考没考上另说,至少有这个机会。
可紫金山呢,加起来一共二十多名知青,最后只有三个男知青参加了高考。
“这样下去不行。”紫金山地少人多,山上就弄了梯田,总算能增加一些口粮。
几个知青一边干活,一边商量起来:“队里头不给开证明,咱们就算每天干完活能挤出时间来读书,将来也拿不到准考证。”
“我看他们就是怕咱们回城了,失去了这么多免费劳动力。”
紫金山对知青们苛刻,给的粮食少,干的活儿却多。
“早知道当初我就想办法去金水大队,就算不能去金水,去上河、长滩、大西村都好。”
谁不后悔呢,可现在后悔也迟了。
他们以前还笑话金水大队对知青管理严格,现在想来人家严格是严格了点,但该给的一样不缺,也从来不怕他们想办法回城。
可紫金山呢?
“咱得想想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咱们找过公社多少次了,每次都说在处理,结果慢慢就没音信了”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
几个男知青对视一眼,咳嗽一声:“你不会打算娶个媳妇吧,不是我说,你要是个女的,想嫁出去容易,可你是个男的,想娶到村里头的姑娘可太难。”
紫金山的姑娘,大部分都是要换彩礼的,而知青大多拿不出这个钱。
说话的男知青却开口道:“紫金山的娶不到,金水大队的呢?”
“你的意思是?”
“咱们要是娶了金水大队的姑娘,直接入赘就是了,那就是金水大队的人了,到时候再开证明也容易。”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显然在想着法子的可行性。
金水大队的社员们忽然发现,自家的姑娘突然变得紧俏起来。
但凡家里有适龄待婚的姑娘,这些天总有男知青上门献殷勤,不是送吃的喝的,就是送写着酸诗的信件。
刘红新对此就特别不乐意,拉着赵建国说:“大队长,你说这叫啥事儿,我家十一才几岁,我还想多留她几年呢,那个知青三天两头的上门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女儿跟他有啥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