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是赫兰神魂会陷入沉睡，会变成一条懵懂小蛇，或许有某一天他会回到神位。

荻安斯想要获取神力成为新神不过是为了和赫兰走到同一个位置，神位对他并没有什么吸引力，他苦笑道：“你要是什么都不懂，这个世界该怎么办，阿法落会生气的。”

赫兰难得迷茫地看着他：“我本来就什么也不懂，何不教我如何去爱。”

他把荻安斯揽进怀里，蛇尾显现，变成了一指粗的黑蛇：“至少现在，我不愿意让你死去。”

小蛇的腹部有一个印记，应该是胸口上那个幻的，赫兰没有等到荻安斯的回答，他探出蛇信舔了一下荻安斯的手指：“如果要走，那等到我回来吧，一切缘起皆因我，结束也应该在我这里。”

荻安斯始终都没有做出任何的承诺，只在赫兰沉睡之际亲吻了他的额头：“睡吧。”

往后该怎么养，神也不能预见，赫兰用这个世界拖住他，至少，他踏出了一步，自己对于他是不可割舍的。

这就够了，爱总会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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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过几天更新~

第16章 番外一

荻安斯不知道这是多少年了，阿法落现在是神官，他现在每天要做的事比以前还要多，其中就包括记录史实。

今日是祈福日，荻安斯要去主持一场祭祀，这么多年了阿法落还是很看不惯他，不过看在他能代替赫兰做事上还算是有所收敛。

墨绿色的衣袍无风而动，他身上的金银玉饰叮当作响，这场祭祀会持续整整七天，荻安斯担心照顾不了赫兰，就把他留在了圣殿。

阿法落拿着一只金笔在书页上记录着，写的东西全与荻安斯无关。

【希摩二千七百八十三年，祈福日。

吾主未归。

神官阿法落记。】

他抬眼看向祭坛上的少年，这是他代替赫兰的第四百三十四年，他早就能游刃有余地处理这些事物，甚至在某些方面做得比赫兰更好。

但是！

阿法落捏紧了手里笔，荻安斯是真的让人讨厌，凭什么他能代替赫兰，肩膀上的乌鸦不安分地冲祭坛上的荻安斯吼叫，在他转过来的时候心虚的闭上嘴，把脑袋藏在翅膀下面。

不争气的畜生！

阿法落悄悄骂了他一句，薅下一把鸟毛，乌鸦惊得啄了他一口飞走了。

祭祀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荻安斯被人搀扶着下了祭坛，他的脸色有点苍白，嘴唇被自己咬得很红。

他才走下去没多久，一个神使在他面前跪下。

荻安斯想回去休息，摆摆手让神使等一会再说，但神使跪着没动，声音带着颤抖，哽咽道：“神醒了。”

这一时，荻安斯耳朵一阵嗡鸣，他趔趄着上前一步，死死握住神使的肩膀，红血丝布满眼眶：“你说什么？”

神使的嘴开开合合，但荻安斯什么也听不清，他心跳如雷，他知道这是因为他太激动导致的，即便是这样他还是需要再听一遍求证。

阿法落注意到这边的骚乱，已经有不少人看了过来，他担心是出了什么乱子，到荻安斯身边的时候却看到他哭了。

“……怎么了？”阿法落皱着眉问。

在他的印象里，这么多年荻安斯都是冷漠的，比当时的赫兰过犹不及，鲜少能在他脸上的看到什么情绪波动。

神使代替了荻安斯的回答：“神醒了。”

阿法落一时怔住了，余光里看到荻安斯转身就想走，连忙拉住他的胳膊呵斥道：“祭祀还没有完成，赫兰待在圣殿又不会跑，你回来！”

荻安斯摇头：“我要去看他，我要去……”

他试图扯开阿法落拉着自己的手，他已经等赫兰很久很久了，神的寿命是无尽的，从代替赫兰掌管人间的那一刻，他只有靠回忆和懵懂小蛇的陪伴活下去。

现在，他一天也忍不了，他要见赫兰，要立刻见到他。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被寂寞反复煎熬，他的爱人，他的主，不能对他言爱，不能抚摸他的脸庞，连触碰他的蛇身都是冰凉的。

他想要那个温存过后的火热怀抱。

“阿法落，你可怜可怜我吧，让我去见他。”

是的，阿法落厌恶他，对他的事冷眼旁观，从来没有可怜过他。

荻安斯始终都是那个为情所困的疯子，他是为了赫兰而来的，祭坛下的信徒不是荻安斯的信徒，那是赫兰留给他的信念。

或者说，假使赫兰永远回不来，那是他留给荻安斯的遗物。

荻安斯看阿法落迟迟不说话，他哀求道：“我会把神力还给他，只愿能和他相守一时。”

其实阿法落没这个意思，他对于他们两个的事已经看开了许多，就算赫兰陨落了，总会有新的神出现，命运难改，在时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渺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