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祁然点头,“我不回去了,就在这儿待着等清雾退烧。”
孟弗渊神情很淡,“要是烧退了,给我发条消息。”
孟祁然当他是要回去给父母交代,应了下来。
孟弗渊走出大门,回到停车处。
没有立即上车,摸大衣口袋想点一支烟,想起用了多年的那支打火机,送给陈清雾了。
他就这样站在车边,仰头往二楼尽头的窗户看去。
窗户亮着灯,萤萤淡白的灯光,落雪的夜里显得温暖极了,却那么遥不可及。
车开出了小区大门,但没走多远,临停在五百米外的路边。
雪在方才回程的路上已经停了,目之所及一片茫茫的白,所有的声音尽皆消失,世界岑寂得如同只剩下他一人。
孟弗渊坐在车里,在绝对的寂静中,聆听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一声振动。
孟祁然发来的消息,告知他,清雾已经退烧了。
孟弗渊这才启动车子。
回去一路,不见任何行人和车辆。
空茫茫的像在梦中,又知道不是。
他从未在梦境中见过陈清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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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孟家家长打来电话,一径为孟祁然的疏忽道歉。
陈妈妈廖书曼笑说:“真不要紧,再道歉就见外了。再说清雾是成年人,成年人自己对自己负责,哪还需要其他人照顾。
祁琳说:“话是这么说,但清雾终究是女孩,又是妹妹。”
“也不过就小了一周。”
“小一天不也是小——清雾已经烧退了吧?反没反复?”
“已经好了,这会儿正跟祁然一块儿喝粥呢。”
“祁然也真是,还跑你家去蹭一顿早饭。”
廖书曼笑:“那有什么的,清雾在你家叨扰的次数可比这多多了。”
接完电话,廖书曼回到餐厅。
“祁然今天什么安排啊?中午就在这儿吃中饭吧。”
孟祁然笑说:“您知道我从来不跟您讲客气,但今天实在没办法,有个朋友国外回来,中午定了给他接风洗尘。”
“那我就不留你了。”廖书曼笑说。
“我中午吃完饭,下午再过来看清雾。”
吃完早餐,又待了一会儿,孟祁然便准备走了,临走前跟陈清雾多啰唆了两句,叫她在家注意保暖,多喝热水。
陈清雾笑了笑,重复他的话:“多喝热水。”
“我没敷衍你,是你这情况喝热水最有用。想不想吃什么,我下午过来给你带。”
“冰淇淋。”
“除了这个。”
“那没了。”
“……大小姐,你是在为难我。”孟祁然挑挑眉。
陈清雾上午回房间又睡了一觉,中午吃过饭,和廖书曼整理了一会儿年货,到下午三点钟,孟祁然过来了。
她们正在储物室里收拾东西,孟祁然直接走了进来,随手替廖书曼将一瓶备用的清洁剂,轻轻松松地放进了储物柜的最上层。
廖书曼笑着拍了拍手上的灰,“你跟清雾出去玩吧,这儿也快收拾完了。”
“没事儿,也没什么好玩的,不如待这儿给您打打下手。”
“那我使唤起来可不会客气。”
“尽管使唤。”
廖书曼指一指台子上的东西,“祁然你个子高,这些都帮忙放进上排柜子里吧。”
“没问题。”
趁着这时候,廖书曼将台子上的脏抹布拿去厨房清洗。
看见廖书曼身影进了厨房门,孟祁然挨近陈清雾,神神秘秘地说:“外套口袋里,给你带的礼物。”
“什么?”
“你自己掏。”
陈清雾伸手,手指触到一片冰冷。掏出来,果真是一盒冰淇淋。
孟祁然看向门口,做出望风的姿态,“快吃,不然让阿姨看见我俩都要挨骂——说好了,只准尝一口,不然又得发烧。”
陈清雾露出笑容,“吃一口还不如不吃。”却一边说着一边去揭盖子。
她拿塑料小勺舀了一勺,送进嘴里的一瞬,孟祁然已伸手夺走了剩下的。
“喂……”
“说好了就一口。”
“一口和两口也没区别啊。”
“那谁知道。”孟祁然丝毫不为所动。
说话的时候,有脚步声从厨房那边传来了。
陈清雾飞速地将勺子塞进了孟祁然手中。
孟祁然轻笑一声,低声说:“没胆子。”
他张了一张英俊得极有侵略性的脸,凑近时更叫人目眩。这一声笑自她耳畔掠过,撩起三分的痒,她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脖子。
廖书曼一眼望见了孟祁然手里的冰淇淋。
孟祁然赶紧舀一口送进嘴里。
“这么大人还爱吃冰淇淋?从哪儿变出来的?怎么刚刚没看见?”廖书曼笑说。
“放兜里的,差点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