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想复盘,孟弗渊虽然话不密,但基本不会叫她的话题落地,总能在关键处提挈两句,她便可以顺着继续往下展开。
晚餐没喝酒,孟弗渊仍是自己送她回工作室。
回程路上,他们延续了饭桌上的话题。
陈清雾留心时,已能遥遥地看见文创园立在道旁的巨型招牌,像是一眨眼就要到了。
车停在工作室门口。
陈清雾解开安全带,“渊哥哥你稍等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孟弗渊点头,抬手揿下双闪灯的按钮。
他看见陈清雾拉开车门下了车,小跑进了工作室。
片刻后自大门跑出来,手里多了一只纸袋。
她走到驾驶座这边来,孟弗渊立即落下车窗。
纸袋递入,她笑说:“是我离开瓷都之前最后一次烧的瓷板画,那一批全烧毁了,就剩了这一幅。谢谢你的照顾。”
孟弗渊顿了顿才伸手接过。
陈清雾笑着,轻轻摸了一下鼻子,“其实我之前……一直觉得你有点讨厌我。”
孟弗渊不知该问“是吗”,还是该问“那现在呢”。
陈清雾已自顾自回答了:“现在觉得那应该只是我的误解。”
孟弗渊看着她,心想,那当然是你的误解。
讨厌只有唯一的反义词。
“不耽误渊哥哥你的时间了。”陈清雾笑着退后一步,“回去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孟弗渊将纸袋放在副驾驶的皮质座椅上,点了点头。
他将车开去前方宽敞处掉头,经过工作室门口时,那本朝着大门走去的身影转了过来,又朝着他挥了一下手。
当他不知如何处理心中无法抑制的情绪时,总会选择面无表情,就像此刻。
开至园区大门,他将车子靠边停下,自储物格里摸出烟和打火机。
垂眸点燃,重重呼出一口,才觉得烦闷稍解。
伸手将纸袋拿了过来,拿出那里面的东西。
拿木质画框裱好了,一幅瓷板上的墨色山水画,朦胧雾气,似从隐约的群山里一层一层漫出。
虽然冠以“谢谢”的名义,但是第一回 收到她自制的作品。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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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几天,陈清雾一直待在工作室做收尾整理。
得空还跟赵樱扉“进城”一趟,置办软装。
待工作室收拾到她有心情开始开工时,查卡上余额,已经捉襟见肘。
赵樱扉“慷慨”请她吃晚饭,学校后街大牌档,并放下“豪言”,绝不会让小姐妹吃不上饭的,学校食堂三菜一汤,包-养她一两个月不成问题。
吃完饭,陈清雾扫了一辆共享单车,骑回园区。
在园区门口还了车,步行至工作室。
正低头从帆布包里翻找钥匙,忽听门口处传来一声笑:“终于回来了。”
陈清雾吓得包都差点从手里滑出去,“……祁然?”
郊区没有光污染,月色足够明亮,门口抱臂倚墙而立的人,除了孟祁然还有谁。
“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那还怎么给你惊喜。”孟祁然笑说。
陈清雾拿钥匙开了门,摸门口总控开关揿下。
空间霎时亮起,她借灯光去看,孟祁然穿了件浅灰色的卫衣,手里提着一只黑色双肩包,手臂上浅浅一道擦伤。
陈清雾将他手臂抓起来,“怎么受伤了?”
“试车摔了一下。正常的。”孟祁然提着双肩包,推着她肩膀往里走去。
“比赛成绩怎么样?”
“小组第一。”
“这么厉害。”
孟祁然挑挑眉。
“吃饭了吗?”
“飞机上吃了点。你这里太远了,出城又堵,过来坐得我差点晕车。”
“你开赛车的哎。”
“赛车的也快不过出租车司机。”
陈清雾笑了声。
孟祁然将包往桌面上一扔,随即往沙发上一倒。
陈清雾问:“你吃东西吗?我帮你点个外卖。”
“有水吗?”
“有。你等下。”
白天叫人送了一箱纯净水过来,还没拆开。
陈清雾去墙根处将箱子拆了,递了一瓶给孟祁然。
孟祁然喝了几口,拧紧放在茶几上。
他靠住沙发靠背,环视一圈,“都收拾好了?”
“差不多。”
“还缺什么吗?”
“不缺。”陈清雾边说话边打开外卖软件,下单了一份肯德基套餐——这附近这家最近,送餐最快。
点完之后,陈清雾在他旁边坐下,“下站比赛什么时候?”
“两周以后。”
“那你要回家一趟吗?”
“嗯。后天回去。”孟祁然转头看她,“明天陪你去逛街?”
“都行。”
随口闲聊,直到骑手打来电话,通知东西已经送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