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詹以宁发的。
陈清雾手指落在点赞的按钮上,停了片刻,还是没点下去。
随即将手机开飞行模式,关了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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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临近中午,孟弗渊开车载着孟祁然来接。
陈清雾下楼之后先去前台结账,结果前台告诉她,昨天续房的钱,订房的人已经给过了。
……孟弗渊怎么可以周到至此。
车已经停在酒店门口,孟祁然下了车来替陈清雾安置行李箱。
今日孟弗渊自己开车,待车门关上以后,他自后视镜里往后瞥了一眼。
孟祁然懒散坐着,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陈清雾问:“没睡好?”
“本来躺下了,突然有灵感,爬起来写到凌晨三点。”
“你们几点散的?”
“凌晨一点吧,忘了。”孟祁然身体往陈清雾斜靠而去,“雾雾肩膀借我,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陈清雾将肩膀稍稍抬高,便于适配孟祁然的身高。
孟弗渊收回目光。
餐厅是半预约制,环境净幽。
落座没多久,孟弗渊来了一通工作电话,叫他们先坐会儿,自己起身出去了。
孟祁然喝了一口水,放下水杯后看向她,“昨天的事,对不起。”
语气比平日稍显郑重。
他T恤外面套了件灰色运动外套,有种清爽的少年感,额前几缕头发垂落,衬得偏深色的眼睛有种净澈的柔软。
让陈清雾想到大学时跟他一起自习,他趴在桌上睡觉,也是这般,有些柔软又有些无辜。
“没事。”陈清雾声音平静。
孟祁然打量着她,仿佛并不完全相信她说的话,但他也没再说什么,转而说道:“昨天晚上你走之后,詹以宁也去酒吧了。”
“我看到她发朋友圈了。”
孟祁然目光一顿,“那你不问我?”
“好像没什么好问的。”
“昨天最后王昱送的她。”
“嗯。”
孟祁然仔细分辨陈清雾的神情,她太过平静,使他难以确认,她究竟是真的毫不在意,还是掩饰得天衣无缝。
以往她生闷气的时候他其实能够察觉。
但此刻,过去的经验和直觉似乎失效了。
他只好轻声一笑:“这么相信我啊?”
陈清雾抬眼看他,微微勾了勾嘴角,“相信你还不好吗?”
孟祁然刚要再说什么,包间门被推开。
孟弗渊进门,只觉得气氛有几分不自然,目光自两人脸上扫过,但最终没多问。
终究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轮不到他多嘴。
菜已提前点好,服务员问过之后,便去通知后厨准备上菜。
所有菜式上齐,除了孟弗渊所点的,服务员还赠送了三客冰淇淋,说是春季新品,请熟客尝鲜。
那冰淇淋浅粉和轻绿间杂,盛在白色瓷盘里,像春日桃枝的配色,十分清新。
陈清雾当即拿起银色小勺,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孟弗渊不露声色的注视着她,待她吃完几口,方才出声:“计划什么时候辞职?”
陈清雾放下勺子,答道:“展览一结束就回去递辞呈了。”
孟弗渊点了点头,“你上回说,打算开自己的工作室,这事儿在筹备了吗?”
陈清雾时常觉得,孟弗渊只比她大六岁,却像是大了一辈,她跟他说话时,总有种在同长辈汇报的正襟危坐。
“还在初期计划阶段。”
“有没有想过开在哪个城市。”
“瓷都或者南城吧。瓷都配套比较完善;南城离家近,地租低。各有优势。”
她话音落下以后,孟弗渊沉默了片刻。
后续的话,他斟酌再三,方才开口:“我有一个朋友,在东城南郊开了一间陶艺教室,最近生活变动,要离开东城回老家,打算把店盘出去。她那儿设备齐全,清雾你如果感兴趣,可以过去看看。”
陈清雾刚要开口,孟弗渊看她一眼,又补充道:“去年南郊文创园开了一座柴窑,对外开放。但我对你们行业了解不多,具体是否合适,你自己判断。”
他声音低沉悦耳,如玉石相叩,声调又不急不缓,便很容易予人以安全感,让人相信他能对自己说的每一个字负责。
陈清雾点头,伸手轻轻挠了挠脸侧皮肤,“我知道,看到过新闻。柴窑比较麻烦,那应该是东城唯一有柴窑的工作室。”
孟祁然笑说:“哥你人脉真广。”
孟弗渊没接这话,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这些话昨天跟陈清雾单独待着时就可以说,但总觉得不合适,再如何解释,也推脱不了自己的私心。
所以特意选祁然也在场的时候提起。
陈清雾听完,当场认真考虑起来,“渊哥哥对那边租金是什么区间有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