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也轻声细语:“黎步是我新收的弟子……这一次,掌教继任出现了很多意外,但收徒却刻不容缓。我与小步有缘,便决定收他为徒。”
黎步嗤笑一声。
他心想:不过是因为自己是“夜狼”,沈玉舒要把自己放在身边,监督自己罢了。
沈玉舒又对缇婴道:“自今日起,在你师父出关前,你与小步的功课,都由我来亲授。
“你师父虽然闭关了,却没有忘记你。他传于我一道剑诀,要我教你。这些课业都是你师父闭关前为你安排好的,你不必因他闭关,而心中不安。”
缇婴惊了。
原来不是师父传课于大弟子,大弟子代授课;而是传课于妹妹,妹妹代授课。
沈玉舒这般轻声细语的解释,似乎是在说,在沈行川出关前,缇婴会和黎步一同修行,这里面,没有江雪禾的事……
缇婴心中不知为何,些许失落。
沈玉舒关上门,盘腿坐下,温柔询问:“怎么了?”
缇婴:“师叔,那我师兄呢?”
沈玉舒一怔,然后四平八稳:“他呀,他是弟子首席,不和你与小步一同修行。”
缇婴眨着眼:“师叔你不教他课业吗?”
沈玉舒目光闪烁一二,幽声:“他是仙人转世……我等凡人,岂敢教他,误人子弟?不过你放心,门中所有法术与修行口诀,都向你师兄开放。你师父闭关前,也传过他一些口诀……既是祖师转世,那必然可以自学成才吧。”
缇婴疑惑:“师兄以后永远不和我们在一起修行吗?”
沈玉舒哄她:“弟子首席很忙的。而且门中人对他寄予厚望,盼望他这一次修行成仙时,助天下修真界破开曾经的敕令……你也不想耽误他对不对?”
缇婴:“……”
真是问不下去了。
越问,她对师兄的嫉妒越控制不住了。
缇婴勉强转移话题,装作一脸天真地问沈玉舒:“师叔,师父继位那天,我在后面的偏堂等师父召唤。那时候我看到有很多书没摆好,是之前有掌事没整理好吗?”
沈玉舒皱眉:“有这等事?既然让弟子等候,自然不会有闲杂人再进去了。书都是早已整好的……莫非出了什么事?”
缇婴自然不说自己怀疑那些书是故意有人放着等自己注意的,她一副天真:“没什么事啊。”
沈玉舒若有所思:“那应当只是先前整理的掌事未能尽责,我会查问的。”
沈玉舒又问缇婴:“当天在黄泉峰,你可有注意到什么疑点吗?”
缇婴心一跳。
她不知道沈玉舒的意思,便诚实回答:“我就觉得那无支秽长着陈长老的脸,很奇怪。难道那无支秽是陈长老变的?”
沈玉舒目光一黯。
她勉强笑:“也许呢。”
黎步在旁,拄着下巴。他原本心不在焉,但沈玉舒态度微妙,他便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自己的便宜师父。
沈玉舒很快收了话题:“黄泉峰镇压的那无支秽,实力强大,连我与几位大长老都不是对手。当日你们侥幸,没有放出它,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些无支秽,最初是为了对付觊觎玉京门的恶徒所创。如今时间过得太久,黄泉峰不一定能继续压制。黄泉峰太危险了,以后你们都不要去那里了。”
缇婴和黎步互相看一眼,双双乖巧称好。
沈玉舒满意:“那么,便开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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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婴便开始了与黎步一同跟着沈玉舒修行的日子。
白鹿野则是徒有一个内门弟子的名号,但因为身份敏感,没有长老收他为徒,他自己也乐得轻松自在,自娱自乐。玉京门原本担心他闹出事,发现这位前掌教的私生子没有闹事的想法,便随他开心了。
缇婴的练剑十分刻苦。
无他,实在是与她一道的黎步过于天才。
缇婴学的是沈行川通过沈玉舒传给自己的剑术,黎步学习的是沈玉舒为他安排的修行。
按说,两人修的都不一样,也不应该有交集。
然而缇婴每每看到黎步一脸无所谓,就将沈玉舒教的功课学会,她便有了危机感。
她之前从不知道黎步很厉害。
后来虽然知道黎步与师兄一样是万通灵根,但因为黎步在“天目通”中一次都没赢过,她也和其他弟子一样,不将黎步放在眼里。如今跟着黎步一起修行,缇婴才气得想哭。
什么没有一次赢。
恐怕是黎步实力过于强,过于天才,懒得跟这些同门计较,才一直输给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