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花时今日着装一新,态度谦卑恭敬,对周遭的弟子都多笑了两次。
没想到沈行川匆匆闭关,打断了她所有计划。
更没想到江雪禾在今日被指为弟子首席,昔日那些不服气她的弟子,如今却各个对江雪禾极尽谄媚。
花时偷看江雪禾,便如同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囊中之物,被江雪禾抢走了。
凭什么?
这个人不显山露水,整天除了跟缇婴玩,也不理他们。弟子间的比试……也不是多么厉害,花时觉得自己孤注一掷,未必打不赢。
这个人,不过是青木君的转世,就靠着背景,得到宗门的承认。
花时最讨厌这种背景强厚、实力却不济的人了。
玉京门选这种人当首席,看看人家观天山的杭古秋,长云观的叶穿林……猎魔之战,玉京门是打算输定了,送别人机缘对吧?
花时恨不得扎小人诅咒江雪禾,却忽然发现有一道目光,与自己一样在偷看江雪禾。
花时望过去。
花时的眼睛,与缇婴对上。
二女:“……”
什么孽缘。
两个少女看一眼对方的眼神,惊觉对方的不忿,简直与自己一样。
二人双双在心中嫌弃:笑话,我怎会和她有惺惺相惜的想法?她比我,可差远了。
二女双双扭头,互不看对方,掉头各自走远。
陈子春与白鹿野站在人群不太挤的地方,白鹿野琢磨师兄如今的境遇时,听到陈子春忽然笑了一声。
白鹿野扭头:“嗯?”
他看到旁边的少年露出害羞的笑容,目光干净清爽,似不好意思:“看到两个鹌鹑打架,觉得好玩。”
白鹿野:“别觉得好玩了,快想法子哄哄小婴。小婴肯定不高兴。”
他捏着眉心,轻轻笑一声,露出几分怀念的神色:少时他与师妹一同学习法术,他每次比师妹快一点,师妹就一副吞苍蝇的表情,与他哭哭闹闹。
他少时不懂她的别扭。
后来他才明白缇婴的好强——可惜,她偏偏灵根受损,如何能强求好强的资本呢?
不过如今缇婴拜沈行川为师,跟着沈行川学剑,也许会好一些。
听闻,剑修对灵根的要求没那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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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婴很好奇,师父闭关了,要如何教自己。
她跟同门打听,得知师父若是忙的时候,便会由师兄代教下面的师弟师妹课业。
那缇婴的师兄……显然只有江雪禾啊。
咦,师兄不是跟她一同拜师的吗?师兄哪有空去跟新师父学剑,再转教自己?
不过……师父那么厉害,师兄又是人人羡慕的万通灵根,也许师父教师兄,只用神识授剑,师兄刷刷刷就一瞬学会了。
哼。
……万通灵根,当然跟她这样的废灵根不一样了。
那可是被所有人追捧的人……他如今可忙了,根本顾不上自己。
缇婴被通知要上课时,便乱七八糟想了一通。
她最后释怀,懒懒地想:算了,师兄教我也没关系。只要他态度好,教我教得认真,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他代替师父教我课业。
……但是,我可是很顽劣的学生,他得对我非常疼爱才行。我心情好了,也愿意给他面子,让他跟师父交差。
缇婴便怀着这样的心情,在凌云台的丹房中,期待地等着人。
门“吱呀”推开。
缇婴板着脸,刚想发脾气“你怎么才来”,便见进屋的少年,黑衣,圆脸,唇红齿白。
这少年脸色也不太好看,皱着眉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他向她瞥来一眼,不悦的神色更重了。
无论如何看,这也不是江雪禾啊。
缇婴困惑了。
少年则以为她又一次不记得自己了,他又想起两人之前在“天目通”中的叫阵,便倨傲提醒:“我叫黎步!你怎么看着这么傻?”
“小步,好好说话。”少年身后,跟着一道温婉和善的女声。
缇婴睁大眼睛:“……沈长老。”
这沈长老,自然不是她新拜的师父,而是她新师父的妹妹,沈玉舒。
沈行川闭关仓促,一应事务压到沈玉舒身上。
缇婴听人说,许多掌事与长老找上沈玉舒,要沈玉舒解释如今情况。连其他几个滞留不肯走的门派大能,也跟沈玉舒打听沈行川闭关的原因。
沈玉舒从未想过这些事会落到自己身上。
但是她与兄长用神识交流过后,在兄长闭关后,她便接下了这种代行掌教的职务。
缇婴没想到,沈玉舒这么忙了,怎么会来见自己?
沈玉舒相貌清秀,不算是美人,却如春水静流般,让人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