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缘定君(204)
野利蒙尘睹视两行清泪流淌脸颊,心被揪痛,“我不会……”
金以恒平静不过一刻,又被“良辰”毒素折磨,扑倒在野利蒙尘胸膛。
野利蒙尘猝不及防被这股大力袭击,向后一仰,金以恒扭动不停,推着野利蒙尘一起跌下高台。
城墙屋檐倒悬,风声呼啸,野利蒙尘在空中抱紧了金以恒拒不松手,交战过后地面狼藉,他瞥见了洛水上的画舫,当即转身调整身形,足尖在水面一点,跃上了画舫。
野利蒙尘撞开了船舱入口的珠帘,抱着人大步进入,今夜风高浪急,洛水河上波涛汹涌,大浪拍打船舷,他脚步不稳一个趔趄,浪涛之中珠帘铮铮做响,舟船摇晃,两人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画舫装饰精美考究,正是洛阳最华丽的一艘,又被人按照漠狄重浓艳色的风格重新布置了一番,深红色的帷幔在黄澄的灯火下朦胧如梦境旖旎。
见野利蒙尘登船,岸边几个侍从聚拢而来守在舱前,“不得进来!”他厉声呵斥道,这才发现自己声音发抖。
金以恒听见这句,还以为是对他的怒吼,泪珠不断,哭泣道,“父亲和母亲丢下我,哥哥们不要我,我去找蒙尘哥哥……”
他正被野利蒙尘压在身下,挣扎坐起,举目望见的只有红色,影影绰绰摇曳魅惑,陌生而梦幻,“啊!”头痛使他把心中隐匿的事统统脱口而出,“蒙尘哥哥他快要死了,他全身冷得像冰,脸上都是黑血,我不要他死,他死了就没有人喜欢我了,他的喜欢是假的,我的喜欢是真的……呜呜……”
野利蒙尘正在焦急得为金以恒输入灵力,四肢并用才把人压制,勉强阻止激烈的动弹,这些话他听得句句分明,却不知怎样安慰,“我不会死。”他左手握紧金以恒的手腕不松,右手捧住了他的脸,拥在自己心口,“你也不会死。”
天地骤缩成狭小空间,野利蒙尘就是全部,声音伴随身体的味道令金以恒神迷困惑,衣上名贵熏香和久违而熟悉的野性清冽香味充盈鼻腔,满室红纱蹁跹勾起了另一层回忆,他痛感减弱,贪恋身体的暖意,认出了眼前人,“蒙尘哥哥?”金珀色的眼睛里盛着眼泪,无辜又可怜,不是艳丽的明霞花,而是一株纯洁无染的雨后菡萏,靠着野利蒙尘的灵力续命,金以恒的嘴唇脸颊,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粉色,激起人迫切的采撷。
“小……金……”野利蒙尘换了称呼,两人耳鬓厮磨,灼热粗重的气息与微弱的喘息交织,吸入彼此的味道。
他是受伤?还是中毒?在若黎时也曾有过意识涣散疼痛难忍的情形,被霍运星那个庸医含糊地搪塞,那时自己并未在意,只当是大战过后身体羸弱,今日才知道了他的沉疴旧疾。
这个称呼引得金以恒嫣然微笑,就着相拥的姿势,刚好吻上野利蒙尘的眉梢,“我好想你。”金以恒说完又吻了吻他的嘴角,轻柔得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连涟漪都不会有。
而野利蒙尘身体如火,这温柔的亲昵凋残了故作的理智,他狠狠吻上了金以恒的唇,比攻城掠地还要急躁。
唇舌交缠,互尝彼此。
野利蒙尘吻得不够,唇齿犹如啃噬沿着金以恒的脖子一口咬在他的颈窝。
“啊……”金以恒敏感,截然不同刚才的痛苦。
白皙如玉的胸口起伏,薄薄的肌肤下就是跳动的心,“蒙尘哥哥,蒙尘哥哥,”金以恒的“良辰”褪得一丝不剩,眉间颦蹙,他搂住了野利蒙尘的脖子,尽情得呼吸着这个人的味道,“我喜欢你。”
绫罗绸缎垫在身下宛如揉皱的花瓣,“喜欢我就听我的。”
“呜……”金以恒点点头,嗫喏道,“头好疼。”
执手相连,野利蒙尘的灵力源源不断灌入金以恒体内,苍白的脸色明显缓和,不像在城墙上那样暴躁难以自控,抛开家国桎梏身份枷锁,一起再感受不到痛楚。
风浪之中船舶摇晃,红烛帐暖,平日冷傲的漠狄之主眼神温柔,甚至带着宠溺,将全部的柔情捧给他一人,“小金说谎,明明不疼,因为有我在。”
亲吻落在额头,吻过亲自点染的一抹胭脂朱红,吻过眼角金色与深红的花钿,脸上残留汗水与泪水尝在嘴里有涩涩的味道。
羁绊联成,今生今世纠缠到底。
“良辰”褪去,痛楚消弭,金以恒由地狱升腾至无边无垠的云间,所见所听所闻所感一切都是野利蒙尘,飘荡在他给予的愉感中。
这方扁舟在摇晃,人也在晃动,野利蒙尘犹嫌不够,他大口喘息,抛弃了身份威仪,化为猛兽,这具身躯柔韧甜美,只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