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只吻了一下,只有极微量浊炁传递了过去,但也对他魂体造成极大伤害!
这个人非要爱自己爱得这么深,爱得这么无怨无悔吗?
可恶!
阴天子无意识地摸了摸嘴唇,回味着刚才那一刹那的触感,那种湿润、柔软、微凉的感觉,舌尖灵活地撬开嘴唇,游进口腔时的感觉……
“陛下。”一个女声陡然响起。
阴天子蓦地回过神来,半秒钟恢复冥王威仪,发现是平等王正拿着一个文件夹从外面走进来。
“你脸怎么这么红?”平等王疑惑地问,“耳朵也红了。”
“咳,”阴天子清了下嗓子,“热的。”
平等王:“?”这是什么鬼话,你自己是天下至阴,热成这样?冥府要炸了吧。
阴天子板着脸看向她手里的文件夹:“你有什么事?”
平等王:“我刚参加完极炼炎狱的超大型刑具开铡仪式,这是总结,判官在办公室吗?”
想起自己刚才下达的命令,阴天子眼眸沉了沉:“他病了,给我即可。”
平等王不疑有他,取出文件递给他,关切地问:“怎么突然病了,病得轻重?”
“一般。”阴天子含糊地说。
平等王:“回头我让阿菟去看看,她学过医,活死灵的医术对魂体最有效。”
“不用。”
“嗯?”
阴天子淡淡地说:“是他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但需要静养,我已经让马面娘娘谢绝访客。”
“这样……”平等王眼神变了变,似乎从他的话中敏锐察觉到了什么,平和地说:“那请他安心静养,我们就不打扰了。”
双方点头告别。
阴天子看着平等王扎着高马尾的飒爽背影,忽然想起那一晚在街上相遇时的情景,当时平等王和夜后携手同游,堪称一对璧人。
“你们……”阴天子突然出声。
平等王回过头来:“嗯?”
“你们一直恩爱的原因是什么?”阴天子诚心求教。
平等王错愕半瞬,哈地大笑起来,足足笑了好几分钟,才渐渐缓过来,笑道:“能够一直恩爱,大概因为……并不真爱吧。”
“什么?”阴天子一愣。
平等王却没有解释,远远地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阴天子看着她背影渐行渐远,慢慢皱起眉头,思索着她的这句话,简直怀疑是距离太远听错了。
——她们是冥府最般配的神仙眷侣啊。
判官抱病的消息传出,果然引起不小的躁动,众人不知就里,一波又一波地来探病。
按说判官是个出了名的病秧子,平日里就气短力虚,遇到棘手的麻烦就适时抱病,病得恰到好处,病得适可而止,等麻烦解决,立刻就痊愈。
但却从没有哪一次,是病到撂摊子的。
于是各级官员敏锐地嗅到不寻常气息,纷纷来探病,通通被马面娘娘拦了下来,说是陛下有旨,不许任何人打扰到判官大人静养。
这下气息更加明显了,一时间,冥府内部暗潮涌动、波诡云谲。
小府君表示喜大普奔,抱着酒坛子开开心心来找他五哥喝酒,把阴天子差点气出神经病。
“他生病,你这么开心?”阴天子冷着脸,恨不得把酒坛子套他脑袋上。
“嗨,谁不知道是假的。”小府君打开酒坛子,乐滋滋地倒进分酒器,再倒出满满两大杯,端着走到办公桌前,一屁股坐了上去,递一杯给阴天子:“你既然夺了他的权,那之前他的□□也该终结了吧。”
阴天子正在批阅文件,没接他的酒,也没停下手底的动作,甚至眼皮抬都没抬:“楚江王确实该罚,我不可能取消他的圈禁,还有,下去。”
“哎你!”小府君突然伸手,把他桌上的文件打乱,然后在他暴怒的瞬间蹿上了窗台,手里的酒还一滴都没撒。
阴天子:“……”
小府君蹲在窗台上,施施然把两杯酒都喝尽,手指一弹,空酒杯稳稳落在阴天子办公桌上:“麻烦帮我满上。”
“你酗酒?”阴天子皱起眉头。
“没有没有,”小府君嬉笑,“小酌怡情。”
阴天子眼眸沉了沉,想起当初老府君就十分爱酒,他不动声色,拿起分酒器将酒杯倒满,一扬手抛给他。
小府君稳稳接住酒杯,却没有再喝,修长的手指捏着酒杯转了转,饶有兴趣地问:“你跟判官闹崩了?”
阴天子:“让你失望了,并没有。”
“哈哈,没有就好,”小府君笑笑,突然道,“哎,哥,判官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但他是真的疼你。”
阴天子的坏心情稍稍改善,看这厮也不是特别厌烦了,淡淡地应了一声:“我知道。”
小府君后背倚着窗框,仰头,喃喃道:“兄弟真羡慕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