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星又气又笑,没好气反问:“你觉得你自己今天的自我证明成功了么?”
周凡渡想了想,特自信地回答:“还行,反正我没喝醉。”
沈念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都不省人事了,还没喝醉呢?”
周凡渡摇头,语气坚决地回答:“我绝对没有醉。我就是看起来醉了,但我的脑子特别清醒,你问我什么事我都能想起来,不信你试试。”
真的什么都能记得起来?
沈念星咬住了下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发问:“那你跟我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怎么喜欢上我的?”
周凡渡微微蹙眉:“这个事儿也太久了,我真想不起来了,你换个问题吧。”
“……”
你这个混蛋是不是在装醉耍我玩呢?
沈念星的倔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不行,你必须说!”
周凡渡一脸为难:“我真是想不起来了,我就记得你初三上学期来例假了,染了一裤子的血。你一直哭,我送你去医务室。”
沈念星的脸颊瞬间就红了:“臭流氓,这事儿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周凡渡醉意喃喃地说:“因为我心疼呀,心疼到今天都记得。”
沈念星:“不就是来个例假么?你心疼什么呀?”
周凡渡:“因为你哭了。我把你送到医务室之后,校医问你,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什么是生理期么?就算没听别的女同学说过,你妈没告诉过你么?你跟她说你没妈。后来校医就不说话了,让你去床上躺着休息一会儿,然后我就走了。课间操结束后我又去了一趟医务室,本来想去问问校医你怎么样了,结果校医不在,我就直接去找你了。刚刚走到休息室门口,我就听到你在哭。你还怕被别人看到,躲到了被子里哭。我一直没有进去,一直站在门外,你哭了多久我就站了多久。我知道你是想你妈了,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帮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取代你妈,我只能束手无策地站在门口陪着你。就是那天我才明白,其实心疼的本质是无能为力。我要是有那个本事让你妈活过来就好了,我就不会那么心疼了。”
沈念星的眼眶酸热,阵阵发胀,眼泪止不住地流。
感动,又觉得心酸,同时又有些欣慰: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人能取代妈妈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但是,还是会有人真心实意地心疼着她的。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那么早就喜欢她了……
沈念星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又吸了吸鼻子,看着周凡渡,没好气地问:“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呢?”
早点说的话,她也不至于跟他赌气赌那么多年。
周凡渡却理直气壮:“你又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跟你说?我不要面子么?”
沈念星的眼里本来还含着眼泪呢,但是听完他的这句话后,一下子就被气笑了:“你就这么有骨气,非要等着我去喜欢你?你就不能主动追追我么?”
周凡渡:“我不!谁让你给谢斯言买绿豆沙却不给我买?我就不追你!”
怎么又绕到绿豆沙了?而且这两件事根本就不是一个时间段吧?
沈念星又气又无奈:“你怎么就忘不了绿豆沙了?我不是说过了,我补偿你二十杯!比谢斯言多了十九杯呢,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周凡渡却越发哀怨了:“你看,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的委屈。”
“……”
喝醉酒喝醉吧,怎么还矫情起来了?
沈念星没好气地回了句:“那就请您把话说开,说透,你到底在委屈什么?”
周凡渡盯着她,一字一顿地回答:“本质不是绿豆沙,是你给了谢斯言但是没给我,不患寡而患不均,你偏心!”
沈念星:“……”
行,行,行,那你就继续委屈着吧,我一杯都不会给你买!
沈念星哼了一声,起身从床上站了起来,去了卫生间。她本打算着用湿毛巾给周凡渡擦擦脸,但是从洗脸架上面取毛巾的时候,她才想起来了周凡渡的毛巾今天早上进过马桶。她还答应了给他买新的,但是却忘了……那就直接用旧的吧,反正他现在也是一身酒臭味,就算用进过马桶的毛巾擦擦脸也不亏。
沈念星果断把周凡渡的灰色毛巾从架子上抽了下来,打开水龙,浸湿之后摆了摆,拧干水后,却没忍住把毛巾举到了鼻尖,用力地嗅了嗅——还行,没臭味,还香香的。紧接着,又想:这么香的毛巾跟了周凡渡都亏了。
然而她还没来及的把毛巾放下呢,就听到了卧室里传来了剧烈呕吐的声音……大事不好!
沈念星惊慌失措地跑了回去,一冲进卧室里面就看到周凡渡正趴在床边吐,吐了一地,臭气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