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邢点头：“可以。”

褚灵道谢一声，随着瑞王妃走了出去。

这时，城门口忽然大开，无比惨烈的场景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褚灵的眼前。

堆叠的尸山在城门大开的那一瞬间，轰然倒塌，鲜血如溪流一般化为无数支线，慢慢流淌进来，再在一个凹陷处汇聚，但在下一刻，便被人用水冲开了。

“没人活着了吗？”褚灵低声问。

梅高属下听见问话，摇了摇头道：“不清楚，但是暂时不能出去看，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埋伏。”

“这边有人活着！”

有人喊了一声，梅高属下立刻奔了过去。

褚灵也准备跑过去，瑞王妃一把拉住她，低声嘱咐：“用你的眼睛看，别听别人说。”

瑞王妃说罢，便上了来接的马车走了。

鬼夫子拧眉：“确实该小心些。”

褚灵心中有了计较，飞速跑过去的时候，没有贸然开口，而是就站在梅高属下的身后，听着那人因为受伤哭喊的叫唤。

“世子，世子威胁我们必须要来。”

“你们是萧世子养在外面的兵？”梅高属下拧眉问。

“我们，我们是齐王爷的人。”那人哭喊着，眼泪顺着脸上的血液冲下来，好不可怜。

梅高属下一怔，抬手一指：“这些都是齐王秘密养着的兵卒？然后被萧世子调遣？”

那人点了点头，哭喊着让大夫来治，然后就昏了过去。

梅高属下找人将人抬走，又让人看看还有没有活口，安排大夫去治，等清醒了，便一个个的问话。

褚灵等人被抬走了之后，才走了过去道：“若查出来这些都是齐王养着的私兵，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梅高属下轻摇了下头，“齐王死了，萧世子也死了，秋后算账最多也是不入皇陵罢了。”

梅高属下说罢，便忙去了。

褚灵看着外面犹如地狱一般的场景，步伐坚定地往外走去。

萧世子的尸体在最前面，身前不知道中了多少箭，连膝盖也被射弯了，跪在地上。

他双眼睁大，死不瞑目。

白素轻咦一声，“膝盖两边的箭很是对称，同一个人动的手吧。”

褚灵抿唇看了一眼，又看向他旁边哭喊着的褚柔，褚柔哭喊着，努力地想要抱住萧世子，努力地想要擦去他脸上的血，但是都徒劳无功，因为她也死了。

“你看看我，你看看我！”褚柔疯了一般地喊着，“我那么努力地来找你，那么努力的来到你身边，你怎么可以抛弃我，怎么可以。”

“他没抛弃你。”褚灵目光悲伤地看着褚柔，“他死了......你也死了。”

褚柔手一顿，茫然无措的目光在褚灵的脸上停了一瞬，顺着她的目光，又看向倒在一旁的两具尸体。

她和朱雀都死在了萧世子的脚边，血流一地。

“我死了......我又死了？”褚柔怔怔地说着，手指轻拂过自己的脸，然后毫不意外地穿了过去。

褚灵看着她：“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褚柔缓缓地站起身来，看向褚灵身边的鬼，又将目光落在了翠喜的脸上，似是恍惚了一瞬，才恍然反应过来：“她，是翠喜？”

“你知道？”褚灵有些诧异，她以为大房的人都不太关注他们二房呢，以至于这个褚柔重生之后，完全没将自己和二房三小姐联系在一起。

褚柔点了点头：“所以你是......三小姐，褚灵？”

“你完全没有想到吗？”褚灵看了眼附近的情况，让褚柔跟她走到了一旁，背对着后面的其他人。

褚柔摇了摇头：“我没有想到过，完全没有。”

“为什么？”褚灵问。

褚柔看着她：“你应该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我见到你脖子上挂着的金项圈太漂亮了，我可从没见过这样贵重的东西，于是我伸手想看，但是你娘却忽然发了火，甚至还与大房大闹了一次。”

褚灵点头，翠喜跟她说过。

“从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没有见过二房的任何一人，老将军也不让见......不过有一次大房宴请人数不够，所以从二房调了翠喜过去帮忙，只是不过半个时辰不到，二夫人就亲自将人要走了，完全没给母亲脸面。”褚柔说到母亲的时候，明显顿了一下，有些生涩。

褚灵看着她轻声道：“难怪你没认出我来。”

“不是。”褚柔打断了褚灵，“因为我亲眼看到，你爹娘和你，一行三人偷偷摸摸离开了褚家。我当时还想，褚家危在旦夕，外面被层层围住，结果你们居然还能离开。”

“你也离开了。”褚灵道。

“我是有神秘人相助，不过真要说起这个神秘人，他有些奇怪......”褚柔死了之后，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变清醒了许多，如今再回想起当初，只觉自己的每一步，似乎都是被人安排好的，而她只是照着做的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