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但很能打(99)
陈慕之手一抖,甩了滴墨下来:“瞎说什么!谁叫我这大师兄,是逃不开的劳碌命,凡事都得替大家想着。”
脸竟红了。
樊音:“哈哈哈哈……”手上的红布抖个不停。
苏缈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等不及墨干,拿上纸就匆匆走了。
背后传来樊音的笑声:“看,小师妹害羞了呢。”
唉……
她站在廊下吹了好久的风。心头,可以说是乱七八糟。
那纸,苏缈简单浏览了一遍,便把它丢给了东厢房那位。
其实这纸上的细则她都晓得,毕竟距离她上次“成亲”,才过去两个多月。
当时在长佑寨中,忐忑地背着礼仪的心情,她都还记得。
大概只有玬珠,知道她本该是伤心的。
但此时的玬珠,被抓去赶耗子了——准备来办喜事的干货,竟被耗子搬走不少。
曾书阳气愤地指挥着玬珠,发挥她的狐狸特长。
玬珠心里有苦说不出。
明天就要做新郎的这位,盯着那纸上的细则,直接黑了脸。
首先,这三跪的规矩,就纯粹是找死。
“拜天地?”
苏缈忙解释:“吉时在晚上,尊上对着月亮磕头,算是拜您自个儿。”
他又念:“拜高堂?”
苏缈:“……”这就不好找补了。
堂堂妖皇,下跪?做梦呢吧。他把纸丢在地上,懒得再看第二眼。
翌日。
早上苏缈还有工夫练练剑,下午就被樊音拉去沐浴更衣。
“喜堂和厨房那边大师兄盯着,新郎那边儿小阳去帮了。咱们虽一切从简,但能办得到的还是给你们备下了。”
樊音对着镜子,往她脸上抹胭脂,嘴里没停。
“先前缺钱的时候,我还去胭脂铺里帮过工,学过些点妆的手法。你放心,保管给你打扮得漂漂亮亮。”
苏缈听她叨叨了半天,唯往心里去的就一句——“新郎那边小阳去帮了”。
但愿曾书阳那活泼的性子,别惹他不快。
“看,好漂亮的新娘子!”
发了许久呆,苏缈被樊音这句拉回神,恍惚看向镜中的自己。好久没有点妆了,她已不记得自己可以这么美。
樊音开始给她挽发:“你的唇稍薄,我特地把口脂涂得宽厚些,你看,嘴巴嘟嘟的,一下子就娇俏起来了。”
苏缈愣愣地看着自己。
这辈子都不会有的娇羞样,居然被樊音搞出来了。
樊音很满意自己的手法:“还别说,眉心那红印和红妆特别搭,更显得漂亮呢。我们师妹啊,也能是个娇滴滴的俏佳人,嘻嘻!”
苏缈抬手,轻轻拂过眉心凹凸不平的伤痕,微笑:“师姐好厉害的技巧。”
曾书阳那边倒没出什么岔子,就是从东厢离开时,脸上的神色显得过于平静,好像刚刚听禅出来。
樊音:“怎么了?”
曾书阳有些发愁:“师姐,我担心师妹嫁给他,会被闷死。打我进门,到我帮他更衣束发,他就说了三句话。”
樊音:“哪三句?”
曾书阳:“嗯……嗯……嗯……”
樊音:“完了?”
曾书阳:“完了。”
那真的是有点完了。
完美师妹,奈何眼瞎,怎会喜欢这样的闷葫芦。
陈慕之从墙后面探出个头:“那不一定,万一人家的热情只给师妹一人呢?”
好像也有道理。
月初升,苏缈盖上了红盖头,被樊音搀出屋子,一路进了礼堂。满屋子的雁山人喜滋滋的,秦少和坐在上首,等着喝喜茶。
唯新郎官本人,平静着一张俊脸。令人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被逼婚的。
婚礼一切从简,就连三跪也改成了三鞠躬。待秦少和饮了茶,宣布礼成,苏缈就被送到了东厢。
敬酒也从简省了,新郎官打进了屋就没再露面。于是,只剩下一桌雁山老少,围在桌边吃吃喝喝。
曾书阳总觉得味儿不对:“咋搞得跟冥婚似的。”
陈慕之赶紧踢他一脚:“大喜的日子,你小子瞎说什么呢!”
可曾书阳也并非乱说。这新婚的喜悦,真是一点儿没看出来,这对新人平静得就好像走个过场。
安静一阵,连樊音都忍不住说道:“我看,小师妹也不是很兴奋。我给她化妆的时候,她一直心不在焉。”
陈慕之:“他俩都一个性子嘛,冷淡话少,凑一对不正好。”
曾书阳:“话是这么说,还是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