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壶装陈酒+番外(49)
另一只手同样的操作。
做完这一切,荣沧抬头,看见两双吃惊的眼睛,
他觉得有些好笑,这有什么可吃惊的。荣沧挑着眉问:“怎么?没见过被挑手筋的?许星你可别装,你之前可跟我大哥在刑部干过,什么惨烈的景象没见过?还有你顾醉月,冷宫长大的,这些都是家常便饭了吧!”
许星看着那伤,什么也没说,但上下齿紧紧地咬在一起。沉默着背过身去。
顾长风没理会对方言语里的刺,端了杯温茶放到荣沧手边。
“纠正一下,本人叫顾长风,老头子给的那个名字早就不想要了。”顾长风笑得很洒脱,这点荣沧自认为做不到。
荣沧看着那人干净的眼眸,一时间有些气愤。他怎么能笑得这么干净呢?为什么不怨恨呢?在经历那些之后。
荣沧想不通。
他歪头,拽住顾长风将要抽离的衣袖,仿佛什么都不懂的孩童发问:“所以呢?你就平淡地接受了荒王这个称号?”
顾长风回抓住荣沧的手,指尖在那手心的老茧上轻轻划过。
他眯着眼睛:“谁知道呢?至少现在我是荒王。你呢?荣锦呢?”
荣沧回答得坚决:“死在刚才那场雨里了。”
都回不去了不是吗?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许星叫来侍卫,吩咐让好好招待荣沧。
侍卫的眼神不对,似乎理解错了意思。但许星已经没心情注意着点微表情了。
荣沧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扭头对许星道:“你可得好好训训边关那群兵,跟一群地痞流氓似的,还搞人命交易,我是从没见过这么乱的军纪。”
许星抿了下唇,懂了荣沧的意思。平淡的脸上闪过一丝悲伤。
他狠狠给了那侍卫一记眼刀,朗声道:“服从命令,不要自作聪明。”
侍卫只好作罢,领了命令。
“那我先告辞了,待整理好着装后再来见过二位。”荣沧行了一个告别礼,跟着侍卫出去了。
顾长风也告辞去更衣了。
无人的大帐里,许星一声沉重的叹息声淹没在外面的雨里。
他颤抖着手将那个做工极好的荷包翻转,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桌上。
几块碎银子和几个铜钱率先蹦了出来,其次是五个重物。
“铛—铛—铛—铛—铛—”
是五个样式不同的平安锁。金属的光芒在帐里的火光下跳动,那些图案内看不到一点脏污。
他像是忽然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跌坐在主座上。
双手掩面,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落在手心。
他将那些平安锁抓在手里,一遍遍抚过那些花纹,却怎么也见不到那些孩子们了。
雷雨过后,大地被冲刷得焕然一新。过去的日子就像飘过的云,你记着它的自由与恣意,却再也见不到它当年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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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风:阿锦最是在意尊严,如今这般样子受打击不轻,估计有一半演的成分在
许星:我以最快的速度过来了,怎么还是来晚了
荣沧:要让顾长风以为我只有他了,这样我在这里就有双重保险了
锦书:(扶额皱眉)我那阵这么狼狈?演得有点过,这个表情也有点丑……
秦云雁:挺可爱的。
锦书:为了我选了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你也是真行。
秦云雁:爱你呦
锦书:爱你爱你
第16章 忆往昔3 各自周旋
直到蒸腾的热气将脸上的僵硬都洗净,荣沧才真正清醒过来。
他抬手捧起水,又任由温水从指缝里流下。把脸埋进水里,数着从嘴里一颗颗吐出的气泡,直到意识有些变得模糊再抬起来。
后背的伤隐隐作痛,是三道细长的鞭痕,之前不注意的时候被打的。有倒刺,还挺阴的。
还有一些之前在矿场被打的,疮已经落了,只留下难看的暗褐色疤痕。
荣沧身上本来有伤疤,也是,他一个从小在军营和练武场里长大的孩子身上怎么可能没有伤疤呢?但他觉得那些都是光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证明了他愿意为这个他忠于的朝廷,忠于的国家付出的每一分汗水。
但现在能看到的这些不一样,是耻辱。被人扔到地下黑市里要求往死里打,给那群边关的流氓之辈当猴看所留下的伤疤当然不一样。似乎那一道道丑陋的疤痕渐渐将过去的荣锦侵蚀掉,直到现在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了。
他将自己浸在水里,感受着自己的呼吸渐渐变得痛苦,至少证明他还活着。
许星悄悄翻进房间时看到的,就是这张体无完肤的背。
他愣住了,突然发现伤药带少了。
这是他看着从毛燥的小孩长起来的弟弟。
浴桶里,荣沧听见来人的声音身体缩了缩,冒出了头,闷声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