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从杨歌手里拿过那张妈妈规则,给陈登宇讲解:“你看,这条规则看似提到了两件事,但其实烧纸那步才会和不明生物产生直接交集,必须由妈妈做。画画只是一个烧纸前必须具备的过程,这一步不明生物应该是不知道的。”
陈登宇挠头:“为什么这一步不明生物不知道?”
“……”张昭耐心地补全逻辑,“如果这一步不明生物就能知道,还烧它干啥?直接摆着不是一个意思?”
“也有道理。”陈登宇了然,张昭继续解释,“同时,这条规则还强调了要「尽量细致地画下这件衣服」,这就意味着画作水平会影响结果。”
“所以———如果「妈妈」身份的参与者刚好会画画,那当然最保险;如果不会,那就优先保证画作质量,存活率更大。”
“明白了……”陈登宇紧绷的神经放松,他接过纸笔,肖冷已经自觉地将衣服展开拎好,自己直接按住强制伏在墙上作画。
只是一身款式很平常的运动服而已,对于陈登宇这种专门花时间学过画画的人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他很快就画完了正面,思考了一下,询问肖冷:“我是不是应该把纸背过去,在和正面一模一样的位置画背面?”
就像一件普通的衣服会有正反两面。
肖冷颔首:“我觉得可以。”说完将手里的衣服翻了一下,把背面展示给他。
“这什么字?”陈登宇注意到衣服后面有字,但看不清,推了下眼镜凑近去看,还是不清楚。
“第二个字是「良」。”肖冷说,“其他太模糊了。”
陈登宇:“那我也只写个「良」?”
“应该可以吧?”杨歌道,“规则怪谈又不是视力检查表,道具整成这德性还要参与者写清楚的话,「祂」可有点玩儿赖了。”
“也是。”陈登宇轻松下来,笑了两声,迅速完成衣服背面的画。然后又画好裤子,一套衣服就算完成了。
他将两张黄纸交还给「妈妈」角色的杨歌,肖冷大步折回客厅,将那套运动服扔进垃圾桶,杨歌则走向佛龛,拿起放在佛龛上的打火机,点燃黄纸。
衣服不见了,我的衣服不见了。
又被他们丢掉了……
瑟缩在阳台角落中的叶汐猛然抬头,速度之快令脖颈的骨骼发出轻微的响动。她直勾勾地盯着运动服原本悬挂的位置,几缕凌乱的发丝浮在脸上,眼中隐现几缕泪意,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反倒勾起一弧微笑。
这是极其诡异的表情,如果此时能有人看到她,一定会觉得毛骨悚然。
但好在,并没有人能看到她。
阴恻恻的笑意在她脸上维持了几秒,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烟消云散。一切来去飞速又无知无觉,叶汐恍惚中只捕捉到一缕微妙的古怪,就什么痕迹都抓不到了。
然后只是一晃神的工夫,那身衣服就又出现了,原封不动的挂在那里。
只是变得崭新。
——爸爸妈妈给我买新校服了呀,爸爸妈妈是爱我的。
轻细的少女声音在她心底低语。
这回叶汐准确地捕捉到了这个声音,但在冒冷汗的同时,心里竟泛起一阵明显的释然。
有东西在影响她———她浑身一阵恶寒。
由于知道自己在规则之境里,这种「受影响」的感觉让她十分怀疑自己是被污染了。
之前她已经见过几次受污染者,他们的死状一下子涌进她的脑海,让她不寒而栗。
“啪……”
“张昭!你疯了!”
客厅里变故突生,在佛前烧纸的杨歌乍觉有人闯入余光,刚侧首就被张昭一巴掌抽倒。
杨歌虽然也是刑警出身,出过不少危险任务,摸爬滚打都不在话下,但毕竟比不过张昭身材魁梧。加上这一拳来得突然,她整个人毫无防备,一下子栽倒下去,摔得脑瓜子嗡嗡的。
刚缓过来一点,摔得凌乱的马尾辫又被陈登宇攥住。陈登宇双目猩红,拽着她的马尾辫拖行,就好像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
好在这次的每一个参与者都训练有素,在一秒的懵逼之后,几个人同时回神,不约而同地冲上去。
曹怡看似瘦小的身材并不缺力量,闪身到张昭与杨歌之间,飞起一脚将张昭踹开,崔哲旋即将张昭制住,脸朝下按在地上。
肖冷拧过陈登宇的手腕令其松手,不等陈登宇还击,回身赠送一记弧度精妙的过肩摔。
陈登宇落地刚要起身,被肖冷踩住胸口:“别动。”
“……”杨歌忙乱地从地上爬起来,边揪掉头上的皮筋重新扎头发边瞪张昭,“你丫什么情况,吓死人了!”
张昭在进行物理上的大起大落时已经回魂,此时面色煞白:“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