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歌(74)
肖少华不爽,“那你催一催。”
赵明轩一边应着“催催”,一边贴过去亲他,觉得这种白天出训,晚上回家抱媳妇才是正常人过的日子,紧绷了一天的感官也可以放松下来。比起塔内单间,租房略小,沙发也是空间有限,赵明轩占了横边,让肖少华躺他身上刷微博,后者歪头晃脑地想要躲开,但怎么可能躲得开,不一会儿就被亲得气喘吁吁,衬衫也被摸得褪到了胸口上,露出光滑白净的小腹。他伸手想去推开对方的脸,却被赵明轩挑逗似地舔了口掌心,肖少华不由抖了一下,连忙收回手,恼火道,“赵小二,你听着,我可不想再洗沙发!”
赵明轩忍俊不禁,抱着肖少华坐起来,头搁他肩膀上,“哈哈,那我们下次买个大点的皮质的,怎么样?”上回两人事后一块洗沙发,结果变成了玩水大战,中途还没忍住又做了一回,最后那沙发简直不能看,被扔了,这是新买的。
肖少华瞥他一眼,“败家娘子。”
赵明轩笑着去吻对方耳垂,“夫君我可以养你的,真的。”
这时候微博弹出了新内容,肖少华刷的是GD五号机的专题页面,“唔”了一声,低头去看,说是有人发现了GD五号机的副作用,有向导使用超过半小时后,出现了头痛欲裂、四肢抽搐等症状。
配图是以前北美向导游|行中的一名向导竖中指的特写GIF动态图,因为这个姿势看全息不方便,所以选了2D平面显示,对话框里写着:再相信你们我就是猪!
同时赵明轩的任务邮箱也收到了相关资讯。
赵明轩眯起了眼,“看来我猜的没错,所谓的信号增幅原理,其实是强制拉扯精神力网,将厚度拉开,变成薄膜,以密度下降为代价扩大辐射面积……而这样一来,很可能会导致向导的精神力破裂或枯竭。”
肖少华闻言,偏了偏身体坐到一边,扭头问他,“那如果每次不使用超过半小时呢?比如只用二十分钟的话会怎样?”
赵明轩眼睛一亮,“你问得对,”随即他的面色沉了下来,去拿军用无线电通讯器。看到对方大概又要做个报告分析什么的,肖少华站起来,顺手摸了个桌上的橘子,拎着自己手机去房间里写笔记去了。他觉得军政上的事情他虽然不太懂,但就赵明轩提到的,使用装置拉扯精神力网,以密度换取覆盖面积倒是一个很有趣的点,比方说,如果换过来,以覆盖面积换取密度长度,反向行之,直至将精神力浓缩成一根细长的线,又会发生什么?
大三了,人文系的基础课程虽然不用再上,毛概马哲思修却一如既往地保留了下来,坚|挺地撑到了大三,总称政治,而且估计大四还能再上一年。主讲这课的老师每次都是普通人,也每次都能把全班念到睡着。这回的老师叫梁玉诚,中年男,一身中山装洗得发白,还打了几个补丁,每次上课拿个老干妈的玻璃罐装热水,颇有几十年前的简朴作风。
开讲前照例点了一遍全班人名,让大家翻到第十一章 ,念了一段课本,就在众人以为他又要开始老调长谈,说社会主义blablabla,他话锋一转,谈起了国外的哨向普关系,“——知道英国那边的哨兵管普通人叫什么吗?”他见全班目光望过来,话语打住,转身往白板上写了四个大写字母,“MUTE”。
“Mute,”梁讲师念道,“看起来没什么,他们意思也很简单,就是说你们普通人,跟我们比起来,就像跟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法看见,也什么都感觉不到的木头一样。有人翻译成‘哑炮’,神准啊!”
有哨兵闻言,憋不住笑了一声,但那孤伶伶的一声笑,陡然清晰响起在教室里时,所有人仿佛一下意识到了什么,回过头去看他,该哨兵顿时尴尬地埋头企图当做自己不存在。
梁讲师悠哉端起玻璃罐喝了口水,等班上同学的目光又调转回来,他才放下罐子,继续开口,“知道为什么二战后,日本的哨兵跟他们普通人几乎要打起来了吗?”
有人弱弱地应了一声,“……因为压迫?”
梁讲师连忙说,“对对,”他对该同学鼓励地点点头,接着道,“我们说矛盾,我们说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压迫,同学们都知道‘一亿玉碎’这个口号吧?这个要碎的是哪个玉,为什么?最后得益的是谁?想一想就明白了。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国家,一方面他们将向导历史地位捧的很高,从古事纪中,称呼其始祖为天照大御神可见一般,普通人逢年过节还要去参拜,一方面,又不让人已结合的向导出门工作,过得像个受气包,就算这样,每次普通人对哨兵和军部有什么不满,第一个跳出来说话的也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