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忧愁的叹了口气,「好吧!谁叫我有个多愁善感又疑神疑鬼的哥哥,我只好牺牲了……」
「小丫头,说什么胡话,哥哥是不放心,瞧你说的……」他好笑又好气地往她头上轻轻一敲,这妹妹太淘气了,连自个儿哥哥也调侃,完全不能体会他的苦心。
「好啦!好啦!我们是秤和陀,不能分开,我闹你的。」木头哥哥一根筋,性子直得叫人叹息。
「你喔!拿你没辙。」他轻笑地把手放她头上,可是一瞧到瘦弱的双肩,眼中的笑意倏地变淡。
单九净的身子一日不长肉,他生根的自责便一日不散,想着一母同胞的兄妹有着如此大的差距,他有很深的内疚,总觉得是自己的错,没能好好照顾年幼的妹妹,他对不起爹娘的托付,也没法原谅自己的疏忽。
单九净没看见哥哥的表情,自顾自的交代事情,「哥哥,地窖的门可要锁好,咱们的身家都在里面。」
地窖内存放的是当初从庄子拉来的粮食,以及一些腌制过的肉品和干货,还有空的酒缸和坛子作为掩饰,挡住不为人知的密室。
密室有三处,其中两处的入口在地窖里,用的是隐密的暗门,里面放了少许的金银和大量的古玩、铜器、字画等值钱物;而另一个密室的出入口是在单九净的床板底下。
而每一个密室都有一条密道,除了单九净床下密室的密道能通往城外,另外两条一个直通两条街外的米铺,另一条的出口是城西一间废弃的民宅。
表面上很是气恼的皇甫天绝还是很够意思,里里外外都处理得无懈可击,他的五百府兵更是内外兼修!无论叫他们做什么都能立即上手,毫不犹豫,好像早被训练得无所不能,任何事在他们手中易如反掌。
这才是带得出门的精兵,精干的护卫,让单九净垂涎不已,她还厚着脸皮问能不能送她几个,皇甫天绝当下给她没脸,叫她挖个洞继续冬眠,别出来丢人现脸。
这把单九净气得扬言十天不跟他说话,还要紮小人打他一千下,可是一说到葫芦谷的事,她马上没志气地说:「咱们和好吧!我多打一个洞让你当邻居,春天来了不冬眠,一起看豆子发芽。」
这下皇甫天绝气着了,大骂一声没出息,男子岂可庸碌无为,起码当纨裤也要玩出个名堂,如同他一般人见人怕,见着退避三舍。
若他晓得单九净非男子而是小女子,心底的懊恼肯定把西北的天翻三番,一张脸红如落日,落荒而逃。
单七鹤低头一看,不禁好笑,「知道了,小财迷。」妹妹守财奴的模样真可爱,活似偷吃蜜的仓鼠,满足地要飞起来。
单九净不满地嗔怪,软绵的轻嗓像在撒娇而不是在生气,「哥哥学坏了,人家才不是小财迷,你别学皇甫哥哥一样乱喊人,我是为咱们攒家产,日后哥哥娶了嫂子又多一个人疼我,我要赖着你们养我。」
「什么嫂子,哥哥这辈子大概只能待在西北了,这苦寒之地谁家的姑娘肯来。」面带苦笑的单七鹤遥望天际一点黑影,海东青迎风展翅,在所属的天空中自在翱翔。
从忠勇侯府分家出来后,他们兄妹已经是没有家的人,以大伯父狭小的气量,单氏宗族也不会给予两人多大的帮助,势单力薄的兄妹俩很难在京城立足,甚至可能被打压。
他只能一路往武将之路走下去,没法受到家族的庇荫,京里的水很深,无根的浮萍是留不住的,迟早随水飘流,淹没在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下。
「才不,我家哥哥生得俊俏又有好体魄,哪个姑娘看了不动心,你别挑花了眼,害得妹妹收得满手糖,簪了红花叫大嫂嫂、二嫂嫂、三嫂嫂、四嫂嫂、五……啊!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还没数完。」三妻四妾,床不够睡。
「我是你哥哥不是君子,而且我也养不起一、二、三、四、五个老婆。」他自嘲地收回敲向妹妹脑袋的手。
坐在马上的单九净咯咯笑地捉了一把风放在哥哥手上,「我帮你养,我是小财迷嘛!肯定会赚很多很多的银子。」
「小九……」他动容的红了眼眶。
「哥哥,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建功立业,我帮你养你的血狼军,我们有个葫芦谷,能种出几千、几万石的粮食,你不会像爹一样粮尽而亡,大伯父害不到你,我们要风风光光的回去,气死小看我们的人。」
单七鹤目中闪着泪光,「好,听妹妹的。」
「嘻!嘻!你先借我二十个人。」
他失笑,「又要借人?」
他想到皇甫天绝的五百名府兵,明明是国公府的府兵,可是自从来了西北后就变成妹妹的私兵,被她指使做这,吆喝做那,几乎没得空闲,主子是哪一位怕也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