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心。
怎么甘心?王妃之位是她的,她一定要拿回来,不惜一切代价!
第十章 婚礼演好戏(1)
「父王……」
「少矫情。」
「我是说父王你哭就哭,别把眼泪鼻涕往袖口抹,真难看。」她也就打算嫁一次,别丢她的脸。
「……」不孝女。
轩辕胜天瞪着眼,嫁女儿的不舍和心酸一下子收了回去,气呼呼地叫女儿快走快走,养儿养女都是债,今日女儿一出阁,他背负的债务就清了,无债一身轻,痛快。
可是一想自己把屎把尿养大的女儿就要成为别人的,心口的酸涩一下子涌了上来,他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记得她刚出生时才丁点大,还没他半个手臂长,像只小狗儿般在他手心蹭呀蹭,黑溜溜地眼睛似会认人一般直盯着他,冲他呀呀的直喊,把他铁石一般的心肠都喊软了,无时无刻不抱在怀里,看她咧开无牙的小嘴朝他笑。
看她流涎长牙,看她牙牙学语,看她扶墙一步一步走着,三岁骑上他送的小马驹满园子跑,念书、写字、蹲马步,站梅花桩,看她小腿抖着,身子摇摇欲坠,她没哭,他先哭了。
若她不是岭南王的女儿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他常觉得自己害了她,如果她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顾忌,只要学人家玩花绳、踢毽子、园中扑蝶。
可是她笑着说:「不苦、不苦,我父王是战神,我就是小战神,等你老了我帮你带兵,谁说女子不如男,女儿会让那些笑你没儿子的人再也笑不出来,我用实力镇压他们。」
为了实现这句话,她三伏天里在太阳底下练拳,落雪纷飞的季节舞剑,不分春夏秋冬的入山随军队操练,又在京城里力战群雄,将嘲笑女子无用的一干文武臣子打倒在地,让他们把说出口的话收回去。
看着穿一身红色嫁衣的心肝肉,暗自怅然的轩辕胜天眼里泪光闪动,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就要便宜南宫九离那小子,想想还真是不痛快,干脆去揍他一顿消消气,省得憋出病来。
「父王,你要去哪里?」知父莫若女,他心里在想什么她瞄一眼就晓得,她有个长不大的爹。
「出去逛逛……」
他一回头,一只小手拉住衣襦。
「逛着逛着逛到汝南王府,顺手把新郎官打了?」他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幼稚又随兴。
要不是出嫁需要一座大宅子,轩辕青痕都不晓得父王阔绰到在汝阳城有座不下汝南王府的府邸,前有小湖、后有山坡,山坡上植林种树,放养兔子、山鸡、獐子、鹿等野物,让其野生野长,想吃什么拉弓一射,不用到城外。
三天前大门口才挂起「轩辕府」三个大字的门牌,然后贴上大红字表示此府有喜事,府里府外摆设得喜气洋洋,府前摆了两口大缸,足有半人高,一边是满出来的喜糖,一边是叠得塔高的喜饼,一人捉一把随人取用。
邻居们看了都来道喜,可轩辕两字令人浮想联翩,轩辕是国姓,这府邸跟京里坐的那一位……应该、似乎、可能……没关系吧!
大人是有些迟疑,不过孩子们欢欢喜喜的跑上前,左手捉糖、右手是饼,就算有些贪心点的往布兜、荷包里塞,坐在一旁的管事不仅不赶人,还笑呵呵的要孩子们多拿一些,帮他们把糖果、糕饼放入坏里。
缸里喜糖喜饼不曾少,少了就补进去,一直维持在满缸,人来人往看得喜气,不分男女老少、贫富贵贱,乞丐来了也人手一把。
轩辕胜天摆出这阵仗就是不怕人拿,就怕吃不过瘾,分享不了他的欢喜,只是事到临头,那点心酸不舍就又冒出来了。
「谁……谁说的,我就走一走,不耐烦看你们女人梳妆打扮,白白净净的一张脸涂得花花绿绿。」素净着脸才像他女儿,描眉抹粉明艳得不可方物只为出嫁,让他看了就心酸。
「你一心虚就结巴。」
又被女儿看穿,轩辕胜天恼怒,却又舍不得对女儿发火,只能轻哼,「父王是给你面子,不然……那小子烧了不少高香。」
瞧她父王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轩辕青痕笑出声,「只要不把人打得鼻青脸肿,叫人认不出是谁,你动手吧!」
她父王还是像一座山,让她大无畏的往前冲,只是鬓边已有三、四根白发,她出嫁之后就不能日日承欢膝下,她又哪里不会不舍?她愿意哄着他。
「好,父王不打脸。」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还真要去打女婿,好彰显岳父的魄力。
闺房之中,除了负责打扮的婆子,还有一名穿着海棠红绣着瑞草云雁轻罗衣裙的美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