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章皇后想差了,被妒嫉蒙蔽了双眼。
夜梓的确对温颜动过心,也动过强抢人妻的主意,但是他晓得他爱的女人不爱他,而且当时需要风家夫妇帮忙打江山,百转千回的自我纠结后,他决定成全。
虽说心中还有一份情,却也只是对过去的遗憾,多疼惜晚辈几分,弥补心中遗憾,也就足够了。
不过他也没有爱过后宫女子,对他而言,后宫妃嫔是对臣子的制衡,帝王心术,他可以有宠却没有真心。
「母后,您让人找儿臣来有什么……」最后一个「事」字被太子咽了下去,这是怎么了?满地的碎片,连想落个脚都相当困难,得小心翼翼的捡空处踩。
「哼!你这太子之位还要不要了,让你办点小事反而把自己的人折进去,你知不知道养那些兵需要多少银子。」因为想要捞足银子才会被捉住把柄,让她受尽屈辱。
听到母后语气不悦的责骂,原本就心情不佳的太子脸色一冷。
「母后,您以为儿臣愿意折损数千人吗?原以为不过是数十艘的嫁妆船和护行船罢了,不用费多少功夫便可拿下,谁知人家早有防备,用的箭比我们好,一箭三穿,船上高手如云,个个以一敌十,还有敌百的……」
他说得太急,停下来喘口气,才又继续道:「您只会数落儿臣不中用,没能照您的安排斩草除根,拿到那笔足以招兵买马的嫁妆,呵!您该自个儿去瞧瞧,双层船身能升高成三层高,我们的人根本上不了船,还有火炮从船侧掷出来,一落在我方船上立即爆开,没人能逃开,全炸得肢离破碎。」
炮弹爆开的声响着实吓人,跟打雷没两样,他在离河不远的高处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小小的一颗黑球竟然炸翻一艘船,连跳入河里也不能幸免,一锅端了,没一个人活着。
头一回看到如此惨烈的死状,看得他都想吐了,连夜让人送他回京,不愿再去回想河面飘满浮尸的惊悚。
「你说什么,火炮?」有这么大的威力,能把船炸开?章皇后眼中透着阴色。
「是,从儿臣的目测还没人的脑袋大,可是射程很远。」他看见一根根的炮管,黑铁球从炮管内飞出去,不论落在哪里都会爆开。
章皇后一听,气得都想打人,「那你还在干什么,把那些船抢回来呀!有了威力惊人的黑铁船,司贵妃母子拿什么跟我们斗,几颗炮弹就能送他们上西天。」
章皇后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家人的伤亡,死都死了还提什么,谁叫他们技不如人,死了也是给她丢脸,还不如先想想怎么先抢得先机,扭转乾坤,立于不败之地。
「抢?」太子的眼神古怪地看向母后。
「你连这点也做不到吗?不过是几艘船而已。」要不是她只有这个儿子,真想把猪脑袋的太子换掉。
「几艘船?」他呵呵冷笑,「母后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连人都动不了,更遑论是船。」
闻言,章皇后简直要气死了,「你呀!还是见过的世面太少,眼界不够远,既然是船就一定会停靠码头,它卸下嫁妆总要做一番休整才能返航,而你身为太子难道找不到理由扣船吗?譬如凶船。」
死过人的船,涉及杀人案,可交由京兆尹审理,船上的人全部押入大牢,无人看管的船只不就手到擒来了。
太子一听,两眼倏地一亮,「母后所言甚是,儿臣立即去办……」
想到能得到有火炮的船,他兴奋莫名,巴不得快弄到手,没二话的转身就想离开,却被章皇后叫住。
「等等,母后还有话没说完。」太子性子太急躁了,冒冒失失的,少了为君者的沉稳。
「母后,等儿臣把船拿下再说,要是去晚了船开走,岂不得偿失。」人家不会一直在码头等他,一办完事便会返回温州城,他和母后的盘算便会落空。
看到他的满脸不耐烦,章皇后的心往下沉,心寒地说:「你就不问问母后发生什么事吗?为何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果然是他父皇的儿子,生性无情,对亲生母亲毫不在意,只想到自己的私欲,日后接过大统岂会善待她?
太子勉强耐下性子,敷衍地问了一句,「是谁惹母后生气了,您告诉儿臣,儿臣让那人见不到明天的日头。」让一个人死比探囊取物还容易,他是太子,有何难处。
「你父皇。」
「喔,父皇呀!儿臣让他三更见阎王……啊!什么,父皇?」母后这玩笑开大了,他差点弑父。
「正确来说是靖王府。」夫妻多年情分竟还不如那个人生的小妖精,这口气她真的吞不下。
怎么又是靖王府,母后不能消停些吗?老把他往火坑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