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对司徒渡本身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看不惯他的死脑筋,自以为是保皇党而不肯对她卖好,她才想要杀鸡儆猴,让那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看看,选择要趁早。
如果能顺势扳倒皇后就更好了,一直压在她头上的皇后是她心头大患,若有人将刀斩向皇后有何不可。
可是看到神似温颜的风灵犀,她才蓦然看清楚自己的心,原来她最恨的人不是皇后,而是温颜,那个什么也没做便抢走她所爱男人的女人,让她甘愿共事一夫的付出成了心底最深的伤痛。
「听说损失了近三千多人。」八皇子压低声音。
对太子,当然是希望他越惨越好,一败涂地,可是相对地,他和母妃也讨不到便宜,面对实力强大的对手会让人心生惧怕。
司贵妃露出讶色,「这么多人?」
「母妃该说的是太子从哪儿得来的银子,瞒着父皇偷养私兵,而这些还不是他的底,具体有多少儿臣还在查探。」他手底下也有不少人,外祖那边训练了一批死士为他所用。
八皇子的外祖便是司相爷,他利用权柄将儿子弄入兵部,掌握部分的军中要务,还从兵册中挑出勇猛善战的兵士编列到死亡名册,让死人「复生」成为杀人工具。
她一嗤,勾唇冷笑,「盐、铁、粮就独占了两个,还能不富吗?尤其是盐,那根本是暴利,而圈地自肥不就为了囤粮,有了粮食还怕养不了兵吗?章祈良侵占良田便是为了驱使农民种粮。」
章祈良,承恩公府的当家主事者,外人喊他国舅爷,为皇后一母同胞的亲兄长,虽说没有继承父亲章太傅的脑袋,读书不成,领了个闲职,但却颇有经商头脑,凭借爵位和皇后,敛财敛得荷包满满。
「父皇知道这件事吗?」他思忖着翻出来,给予太子阵营重击,至少削下一块皮。
司贵妃睨了他一眼,觉得儿子的历练还是太浅了,「你别想从中动手脚,皇后还没触及到你父皇那条还能容忍的线,他不会对承恩公府动手,虽然他对后宫女子没什么感情,但是对自己的女人还是十分纵容。」
也许是愧疚,皇上给不了他的女人们想要的,才有所补偿,只要不做得太过分,危及社稷,他们捞钱夺权他都会睁一眼、闭一眼。
「母妃,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等着太子坐大?」就因为他不是嫡出,晚生了两年,就和天底下最尊贵的位置错身而过。
八皇子是不甘心的,也没那度量拱手让人,有能力一争为何不争,他不信太子得了皇位会放过其他兄弟,因此他对那位置是誓在必得。
司贵妃意味深长地说:「你糊涂了,不是还有靖王府。」那是一把刀,若是用得好便可砍掉皇后羽翼,少了阻力。
司贵妃能忍,一忍再忍,她像躲藏沙里的毒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倏地举起蝎尾一刺,让人死得无声无息。
「母妃的意思是……」眉头微拧的八皇子猜到母妃的用心,是想鹬蚌相争,自己坐收渔人之利,可真能如她所愿吗?
一个司徒风绝已经够难缠了,他的郡王妃看来也不好对付,她一人对阵皇后都无所畏惧,还能毫无损伤的拿下一国之母,让她不得不低头,可见非寻常人也。
想到一辆接一辆马车运进靖王府的嫁妆,身为皇子的八皇子也眼红,若是他也能娶进腰缠万贯的皇子妃,加上富可敌国的岳家,有用不完的财力支持,何愁大事不成?
「以皇后锱铢必较的性子,她不会当没这回事的揭过,肯定接下来还会出手,我们只需隔岸观火,何况皇后对……恨之入骨。」那人是后宫女子心中的一根针,时不时的刺痛。
「母妃,您说什么?」怎么到了关键字就含糊不清了。
不想儿子知晓太多当年旧事的司贵妃扬手一挥,「目前先按兵不动,盯着太子的一举一动,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可另一虎也不会太好过,看好时机一箭双雕,一网成擒。」
风灵犀,本宫与你并无仇恨,可惜你投错胎,母债女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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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司贵妃所预料的,章皇后寝宫是一片凌乱,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该打骂的太监、宫女一个也没漏掉,连被打得像猪头的斐女官也折了一条腿,一跛一跛的安抚怒 不可遏的主子。
可是砸也砸了、打也打过了,章皇后一口怒气依然消不下去,像是不断蠕动的虫子堵在胸口,噎不下也吐不出来,在她身体里钻动,让她既愤怒又伤心。
皇上的作为太伤人了,因为风灵犀是那个贱人的女儿,所以要她委屈!
这么多年了,她以为他已经忘了令他魂牵梦萦的女人了,但是她错了,一看到靖王府的新媳妇,她就知道这事没完,瞧那神似的容颜,该放下的又重新提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