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不到三个月,再相见竟是天人永隔,他对苏静玉没有一丝情愫,但也不愿见她死于非命,毕竟两家也算是世交。
风灵犀若有所思,「我只问她的死会不会影响到靖王府,两府会因此交恶吗?」
他迟疑了一下,终究老实回答,「……会。」一条人命怎么可能毫无干系,还是将军府的嫡长孙女,老将军十分看重。
「还有什么该说而未说的?」应该有后文。
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的司徒风绝无奈的摇头,「她是淑妃的侄女。」
「淑妃?」一扯上宫闱女子,事情绝不简单。
「淑妃已经不在人世,她是皇上仍是五皇子时的侧妃之一,和如今的司贵妃同为先帝赐婚,只是性情过于刚烈,不似司贵妃那么柔媚,因此很快的失宠。」也有一说她是为司贵妃所害,因为两人不和,更有一说是当年淑妃膝下有子,所以为章皇后和司贵妃所不容,想着计谋铲除异己,不让皇宫多一名对手。
「淑妃的孩子当年溺水亡故,没多久大家也忘了这件事。」皇宫内院哪天不死人,真要查是査也査不完,何况是乏人问津的冷宫妃子。
「将军府要送孙女进宫?」若非有那意图也不会成为棋子。
他点头,「老将军不肯,他忠于皇上,不站队,但他的儿子却是太子属臣,有意让太子纳了女儿。」
「所以她的死和太子有关……」
他修长食指点住她唇瓣,「此事说不得。」即使明知是谁主使的,可是涉及储君之争最好置身事外,以免引火上身。
娘说,世上最肮脏的地方是皇宫,果然如此。
风灵犀很聪明的转了话题,「你该出去敬酒了,我要先小歇一会,太累人了。」
困意一来的风灵犀直接赶人,她还没意识到她已是王府媳妇,还当自己是风家女儿,由着性子发懒。
「不问其他的事?譬如一群花娘拦路,要讨杯喜酒喝。」他打趣,一手摘下她耳上的朱雀耳钉。
她一听,眼露鄙色,「一看就晓得是别人刻意安排的,我还顺别人的心意和你大吵一番,当下甩脸子不嫁吗?」是她傻还是他傻,往别人挖好的坑里跳。
「睿智。」他趁机偷香,把握为人夫的福气。
「别乱摸,一会儿停不下苦的是谁?」风灵犀将人推开,天还亮着,没得撒野。
动作一僵的司徒风绝缓了缓身体的渴望,而后将人捉过来狠狠一吻,「先放过你,晚一点再让你知晓何谓夫纲。」
他们有一整晚可以亲近……
门外传来青渝的催促声,司徒风绝心有依恋,一走三回头,嘴上埋怨着,一群男人有什么好看,还不如陪在佳人身侧,做些让人欢喜的事。
他一离开,陪嫁的丫鬟东娇、北凤闪身而入,一个提着装着热水的桶子,一个手上拿着刚做好的莲蓉包子。
「二小姐是先净身,还是先进食?」
「一起。」她又饿又累,只想填饱肚子睡个好觉。
「是。」
两个丫鬟忙着侍候,不过洗完澡的风灵犀并未立即入睡,她坐在床边等去倒完水的丫鬟回来,没人侍候她不会绾发。
吱!门被推开。
以为是自家丫鬟的风灵犀没有抬头,眼皮沉重的往下垂,想着当女人真辛苦,成婚当天不能吃、不能喝,还要枯坐一整天,连找个人聊天都不行,像个摆饰。正当这么想,左肩被人推了一下,她一抬眼,心中微讶,才一会儿功夫,怎么一屋子女人,她们究竟是谁?
一个装扮华贵,却满脸怒意,五官扭曲的女子指着她骂道:「没听见我在叫你吗?装什么楞,别以为嫁进靖王府便能飞上枝头当凤凰,有我在,你很快会沦为下堂妇!」
一个商贾之女,凭什么和她抢男人,一脸骚样定是狐媚子。
还没回过神的风灵犀不晓得人在屋里坐,祸从天上来,她什么也没做就被封个狐狸精之名,感觉莫名其妙地问:「你是哪位?」
「啧!果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连宜安公主也不知道,这可是皇后嫡出,再也没有比她更尊贵的皇家公主。」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狭长脸女子掩口轻笑,眼中带着几许轻蔑。
「公主?」就这教养?
风灵犀差点笑出声,她大概明白遇上什么事了,不就是「情敌」上门了,摆着高姿态叫她自个儿退让,知难而退。
愚蠢,段数这么低怎么玩,三两下就能送上白菊哀悼。
「见到公主还不下行礼,尊卑有分,不可放肆。」一个梳着妇人髻的貌美女子语气轻柔,似是好意提醒风灵犀要知礼恭谨,不可坏了靖王府名声,可眼里却闪着恶毒和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