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年春雪(59)
最后还是选择后者,却发现压根没有人敢去骚扰蒋照,几天后干脆以全身心投入婚礼事宜的借口,直接不去了。
“简老爷子应该不是表现出来的那样云淡风轻。”蒋照在给Eric修脚毛,简容用袋子将满地的“蒲公英”装起来。
Eric今天格外乖,不吵不闹的。
其实她冥冥之中有感觉,她和蒋照早认识几年的话,兴许会成为朋友。
简容问:“怎么说?”
“看似公平公正,其实最不,换句不好听的,你母亲和你二舅,都是用来给简旦谭练手的。”蒋照话落,简容身上掀起一片恶寒。
如果简老爷子留下的遗产都被她大舅夺走,简纭只怕会陷入险境当中。
简容仔细想想,自己和蒋照结婚是个阴差阳错下正确的选择。
可她怎么样,才能对得起蒋照对她的这份照顾。
“你上次说的那个私人聚会,是什么时候?”简容问道。
蒋照拿着剃刀起身,用粘毛器去去身上的毛,还在思量,“聚会性质变了,你去可能不太合适。”
起初许孝言告诉他只是朋友之间聚一聚,后来发来的名单里,有许多他并不熟识但马上项目上要接触的人。
简容陷入焦虑之中,这些天她也没什么要紧事,连将心思分散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过几天去见个朋友,你陪我吧。”
蒋照补了句,“很重要的朋友。”
是他找人从国外请回来的心理医生。
他不知道简容这些年有没有找人看过,但这些天相处下来,他只感觉简容的状况和当年相比,除开更会隐藏自己,其实没什么两样。
但没想到,去看心理医生前,家里先出现了内科医生。
第十九章
19
私人会所。
门内金碧辉煌, 诺大的水晶灯悬挂于穹顶,高度揽括三层,熠熠生辉。
但因为地处偏僻,又是在半山腰, 隔着扇门, 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二楼的露台上凉风四起, 空气中透着丝丝湿润, 萦绕在皮肤周围。
蒋照背靠栏杆,如被雕琢的手拿着平底酒杯,眼底有被醉意染过的幽邃。
“里面那么多人等你,怎么跑出来一个人喝闷酒了。”许孝言发现他不在,也跟着他出来, 边玩弄着天文望远镜,边问他。
蒋照没做回答。
许孝言看出他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转口问, “不把嫂子带来介绍认识认识?”
蒋照缓缓吐出几个字,“不合适。”
“怎么这时候才发现不合适。”许孝言意有所指, “不应该早发现了吗?”
蒋照将酒杯搁在桌子上, 随之蹙额望去,“你们一句话没说过。”
“我只是觉得,为了报复方行的话,没必要做出这么大牺牲。”
“谁告诉你我是为了报复方行?”
蒋照反驳得太快,让许孝言睖睁着,却又很快清醒过来,坚定自己的答案。
他和蒋照认识有三四年了, 清楚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顶多就是有个念念不忘的初恋, 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就和简容结婚。
简容在他这只有一个身份,方行生前的未婚妻,和方行是一丘之貉。
所以蒋照一定是为了解恨。
负一层的包间要沉闷许多,却仍旧富丽堂皇,无论墙上挂的画还是桌上摆放的艺术品,皆价值不菲,但有人不慎糟蹋了,也不大在意。
现场带着女伴来的人不少,唯独蒋照身边空荡。
几杆球打完,周围人递来的一支烟,蒋照顺其自然地接过,递来的人自会帮他点燃。
但好巧不巧打火机没油了,一点火星子没冒,递烟人额上开始冒汗。
蒋照与人和善,手段却快准狠,让人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就跌入寒潭。
“过去,帮蒋总去点支烟。”
说话的人,正是盛家如今的二把手,盛凛。
他使唤着身边颇有风情的女伴,“没看见蒋总身边连个人都没有吗,还不快点。”
盛凛故意让女伴误会,让她以为自己是在暗示她蒋照还单身着。
见女伴加快动作,立即凑到了蒋照身边,他暗骂一声,“贱人。”
女伴怯怯地靠近台球桌,亲昵地唤了声:“蒋先生。”
然后等着蒋照闻声转头,然后投去自己柔媚的眼波。
许是听到了与简容相似的声音,蒋照挪动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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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凛持着杯酒在一旁看戏,感觉身边来了人。
“倒是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盛教授。”
简诚跟着许孝言混熟了,这种玩的场合,基本会来凑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