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儿跟他都没见过。”
赵芳霏的母亲汪氏笑道:“祖母难道会害你?”
赵芳霏敢跟祖母那样说话,但却不敢跟母亲放肆,只能乖乖说:“女儿谨遵母亲教诲。”
“这就是了。”汪氏脸上喜色藏不住,“母亲昨日去府尹家,回来得太晚才没跟你说,你道那苏大人叫什么名字。”
“不就是苏嘉懿嘛。”
“哪这么普通,苏嘉懿是圣上给他赐名,嘉言懿行,这多大的荣誉,状元跟探花一样品位,圣上还给苏大人起名,这不表明更加重视。”
赵四夫人郭氏奇怪,“大嫂,皇上既然喜欢这苏大人,怎么不干脆把状元给了苏大人?”
汪氏就等着这么问呢,得意的说:“因为那状元郎已经是考了第十几次了,都已经六十几岁才上殿,榜眼也是快六十岁,我们东瑞国向来敬老尊贤,皇上自然得高看高龄学子一眼,要是真把状元给了年纪轻轻的苏大人,对苏大人反而不好。”
郭氏点头,“原来是这样。”
想想,又给自己的女儿赵芳真使眼色,赵芳真今年十四岁,虽然还有点小,但如果苏大人中意,备嫁个一年,十五岁过门就刚刚好。
向清越站在赵芳霏身后,这种场合没她说话的分,于是只静静的听,心想,如果小姐跟那个苏嘉懿真的看对眼,自己恐怕要另外找工作,因为她不想上京。
赵芳霏只是脾气大了点,但伺候三年多,向清越自问已经知道怎么应付她,如果换一个人伺候,自己未必能做得更好,而且古代没人权,小姐打丫头天经地义,赵芳霏有一点很好,她是赵家唯一一个不打人的小姐。
“芳霏啊。”赵老夫人和颜悦色的说道:“这苏大人除了年纪大些,也没什么不好。看在祖母眼中,大你十岁,说不定懂得疼人,女人嫁人就是跟老天赌运气,运气好的像你娘、你几个婶娘都嫁了好丈夫,运气不好的,想想你那郝家姊姊、祝家姊姊,丈夫长得好皮相却不懂疼人,有什么用。”
向清越在心里点头,赵老夫人的智慧还是有的,别的不说,光是苏大人要走官路这点,正妻跟平妻的地位就可以获得保障,要不然像郝家小姐那样被个妾室骑到头上也实在很惨。
丈夫嘛,还是要——算了,这可不是重点,重点是赵老夫人一门心思想把大小姐嫁给苏大人,那自己就得另外找头路了,不知道大少夫人还是二少夫人那边缺不缺梳头的,赵家月银丰厚,她需要银子。
不是普通的需要,是非常的需要。
早知道自己有天会穿越,她一定会好好学习一门在古代可以用得上的技艺,譬如说按摩啦,赵老夫人身边有个李娘子,就是按摩的一把好手,每个月的月银虽然跟她一样是二两,但赵老夫人的赏银可多了,寡居的李娘子供得起儿子在书院寄读,书院每个月至少五两银子,所以李娘子每个月至少五两,光想就很羡慕。
还有,赵老夫人院子里有个专做点心的侯厨娘,是从京城来的,会的点心上百种,甜的咸的都难不倒她,每逢贵客上门都会露一手,侯厨娘常常因为点心做得好被叫来前面磕头,然后就是贵客赏赐。
要说向清越有什么偶像,那就是李娘子跟侯厨娘了,虽然都是月银二两,但人家赚得可丰厚了,自己虽然会梳头,但会梳头的多得去了,只是她前世经验丰富、手巧,不然她也不敢想像自己这样的下堂妻会有什么下场。
说来,自己也应该满足现况了,赵家这样的大门大户居然愿意聘请一个下堂妻来给未婚小姐梳头,感激、感恩、感谢,希望赵家一定要屹立不倒,她才好继续在这大树底下生存,她没办法再找到更好的工作了……
“芳霏,你今年已经十五了,婚事不能再拖,入赘的事情也不要再提,祖母疼你,可以当作没听到,可是万一你父亲听到,一定会大动肝火。祖母再疼你,到时候都未必能保你,你的父亲是梅花府少尹,我们是从四品的世家,绝对不可能让一个好好的大小姐招赘,以后不准再提。”
“祖母,孙女儿——”
“半夏、佩兰。”
向清越跟佩兰连忙回答,“奴婢在。”
“好好劝小姐,要是让老身再听到一次招赘,我就打你们一人十大板。”
向清越在心里叫苦,赵老夫人这也太不讲理了,小姐希望招赘又不是她们怂恿的,怎么能把帐算在她们头上,但赵老夫人这样说,也不敢顶嘴,双双跪下,“是,奴婢知道。”
赵老夫人又说了一番,这才放她们回去。
赵芳霏在流花阁弹了一会琴、写了一会字,午饭只吃了几口,又开始作画,全身上下写着烦躁。屋里静悄悄的,大家都知道她心情不好,向清越跟佩兰更是大气不敢出,深怕自己发出点声音就成了赵芳霏发脾气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