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山松开张鹏飞,“你说什么,我怎么毁小秋了。”
尤曼灵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他,“肖秉承拘传了易秋。”
陈慕山错愕。
张鹏飞趁着他愣神,一下子挣脱了他,身手扳起他的脸,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拳,陈慕山的鼻腔瞬间涌出了血。
“陈慕山,我xxx!”
陈慕山摁住鼻腔,“你们两个先不要揍我行不行,小秋跟我说了她不会有事。”
听他说了这句话,张鹏飞的怒火烧得更厉害,“好啊!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他说完重新揪住陈慕山的衣领,“我今天看到易秋带手铐了你知不知道,那是易秋,我们宠了十多年的妹妹,陈慕山,那天是你把她带走的,你到底在干什么!你为什么会把她带到大果岭去?你又去贩毒了是不是!”
张鹏飞几乎切齿,“你xx不是人吧!你xx狗都不如,xx尤曼灵也是个大傻逼,居然信你不会害小秋,结果你坐火车回来了,她被肖队拷回来,陈慕山,天天都有人死,你怎么不去死啊。”
这一通骂下来,把尤曼灵也骂了进去,自悔不已的尤曼灵也没有说话了。
陈慕山只觉得自己鼻腔里的血不断地在往外流,但此时他不敢挣脱张鹏飞,只能任凭他发泄。
“你先放开我,我去找肖秉承。”
“你去找他有用吗?”
“张鹏飞。”
陈慕山强压着声音,“你也是公安司法系统的人,拘传就是个调查流程而已,没有证据最多12小时就放了!”
“你以为她是你啊,没脸没皮!”
“那你要我怎么样!”
他说完摊开手,“打吧,你打死我。”
第43章 素影(二)
没有人拉架,没有之前囚犯教官的身份束缚,再加上,一方单方面放弃抵抗,站好挨打,这场打斗的结果可想而知。
深夜的玉窝小站外,靠近垃圾回收区的一个凌乱的角落里,天才下过一场雨,地面泥泞湿滑,垃圾桶里渗出来的污水散发出一阵难闻的恶臭。就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张鹏飞第一次全方位压制住了这个他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占过上风的兄弟。
而放弃抵抗后的陈慕山只顾得上思考一件事,就是早上易秋让人转告他的那句话——不要跟张鹏飞起冲突。
他边挨揍边疑惑,这样单方面挨打到底算不算起冲突?
张鹏飞显然不知道陈慕山在纠结什么,他拳头下发泄的怒火有很多,不光只是关乎易秋的事,也关乎常江海的死和多年战友的牺牲。情绪上头,别的也就顾不上了,拳脚之下,完全没有给陈慕山留余地,也没有管他已经躺平任揍的态度,招招到肉,揍得陈慕山眼前发黑。
陈慕山知道张鹏飞的身手,放弃抵抗之后,他绝对有被张鹏飞搞残的可能性,况且他有肺部的贯穿伤,再出问题就必须要做手术了,但是现在,他费不起这个时间。
于是他四周看了一下,发现身边有一个道路改建以后来不及搬走的拦路柱,他也不管姿势好不好看,一整个人抱了上去死也不肯撒手,这才勉强护住了胸肺这些的要害部位。
但这也样撑不了多久。
陈慕山明白,此刻要在言语上劝张鹏飞停手是没什么希望的,吐一口血吓吓张鹏飞倒是可行,可惜之前易秋陪着他住院治疗得不错,再加上这么一段时间规律性的药物疗程,让他肺伤好了很多,立即吐血是不可能了,那就简单演个干呕和抽搐吧,不论如何,不要跟张鹏飞起冲突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里,陈慕山干脆把自己上半身贴在拦路柱上,四肢缠上,整个一考拉抱树的姿势定死在拦路柱上,接着刻意地抽动肩膀和后背,认真地“干呕抽搐”起来。
他这一呕,张鹏飞抡起的拳头倒是迟疑了。
除了易秋,最清楚陈慕山肺伤的人其实就是张鹏飞。刚才情绪上头,他失去分寸,现在看到他“抽搐”,脑子猛地清醒过来了,心里着实懊悔,但又不知道怎么下台。好在尤曼灵已经看不下去了,上去拽住了张鹏飞的袖子,把他朝后拉了一把。
“张鹏飞你差不多行了。”
这一拉,分开了两个人。
陈慕山暂时性脱身,但他的戏还在身上,抱着拦路柱呕得兢兢业业。
张鹏飞看他吐了半天啥也没吐出来,发现自己被耍了,忍不住骂了一句:“演演演!你就知道演!易秋不在,你还演?给谁看呢。”
陈慕山捂着自己的心口,低声反驳,“要不是小秋我演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