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张鹏飞扯掉窗户上生锈的栏杆,踩着窗户下面堆着的木材,跳进室内。
房子看起来已经废弃了很久,张鹏飞内外查看了一遍,打开对讲机汇报。
“常队,你们带那个人下来,让他认货吧,确认没有人。”
他刚说完,突然被一只手猛地扼住了喉咙,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一支像钢笔一样的东西就已经扎进了他的脖子。拿笔的人是反手,力道之精准。张鹏飞也算是队里运动神经一流的人,然而还没等他摸到抢,那人就已经果断地抽刃,放了他的血。
与此同时,他头上的通讯器被人一把夺走,然后他听到一个沉闷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常江海,你他妈给我跑!”
血压骤降,张鹏飞的腿一软,跪地而倒,倒地之前他听见了枪声。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听当时一起行动的同事说。他们大队中了杨氏埋伏的圈套,海队为了保护年轻警员中抢,抢救无效后牺牲。而张鹏飞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杨氏俘虏,而是被扔在了国道的一个隧道里。第二天,队里的人发现他的时候,他的伤口还做了十分到位的包扎。
与此同时,在公安局门口,警员捡到一个浑身都是血的人。
公安局立即安排送医,而那个人在急诊科说出的第一句是:“把我关起来。”
张鹏飞讲到这里,易秋也回忆起了她在急诊科看到陈慕山的场景。
当天急诊科的值班医生都没见过一个人伤成那样还能说话的。
他的肋骨被打断了两根,肺部中枪,伤口像一个血洞一样,流出来的血把他身上的衣服都泡透了。医生剪开他身上全部的衣服,初步检查后发现,那个人除了一双手没有受伤以外,全身上下几乎都有伤,当即联系外科下来会诊。
“这是被打的。”
外科下来的主任医生在边境医院呆了很多年,经验丰富,招呼安排手术,一面对公安的人说:“而且,刻意保全了他的手,这就证明,他被打得时候,手是被固定在某一个东西上面。按我的经验哈,造成这种伤,有可能是帮派处刑一类的事。”
边防支队队长胡盼问道:“你看得准,还有救吗?”
“他还能说话,应该有救,对了,他刚才说了他是毒贩,让把他关起来之类的话。可能是怕被上面弄死来自首的。这种事我们见得不少了。今天刚好是你们把他送来的,所以你们看,要不要我们院方配合写一个材料给你们。”
胡队点头“这样最好。”
“行,那……那个易医生,你过来,跟吴队他们对接一下。”
易秋正压着陈慕山身上的出血口,听主任喊她,便找护士来接手。
谁知她刚要离床,却发现陈慕山睁着眼睛看她,嘴巴一张一合。
易秋低下头。
那个人发现她也在看他,竟然又动了嘴唇,易秋看得出来,那口型说的是:“小秋。”
他失踪四年。
回来还叫她“小秋。”
“小秋。”
尤曼灵叫了她一声。
易秋一怔,手机滑掉地上。她弯腰捡起来,桌子上已经走起了热菜。
一个野生菌汤锅咕噜咕噜地冒着泡,锅边配的水芹菜和南瓜秧子新鲜得就像刚摘下来的一样。尤曼灵舀了一碗菌汤给易秋,“喝碗热汤,我这里的菌子汤不光鲜,且比外面的安全多了。”
“又是菌子又是大闸蟹,尤姐你不怕我们中毒啊。”
尤曼灵笑道:“你尽管吃,吃死我了埋你。”
沈丽华撑着下巴,“你们别打岔,人张鹏飞还没说完呢。”
她说着抱着胳膊靠向椅背,“后来呢,后来判了多少年。”
“能查证有他参与的运毒只有一次,数量不多,且他有自首的情节,所以,最后判了两年。”
“那不是该出来了。”
张鹏飞心想,要不是他不认罪,早就出来了。
尤曼灵拿了一只大闸蟹,边拆边说:“肯定不止这一次吧,不然他失踪这四年在干什么。不过……’
她秀眉一挑,“山哥这人,还真看不出来。”
沈丽华接道:“尤姐,你还记得他小的时候跟在易秋后面的样子吗?”
尤曼灵显然不太想理她,随口说了一句:“我那会儿又不跟你玩。”
说完转向易秋,“小秋,你现在是不是经常都能看到他。”
易秋一门心思地在喝汤,尤曼灵的话不假,那锅菌汤真的很鲜。
尤曼灵挽住她的胳膊,“怎么样,人帅吧?”
易秋舍不得放下碗,尽量稳住胳膊。
“你是不是又要说男人戴着手铐最性感。”
尤曼灵捂着嘴笑出了声,“哈,我们家小秋上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