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哥不是出来了吗?”
刘南成转向陈慕山,“叫山哥去趟一道啊。”
出阳山下的人把走野道的人叫趟山早年很多人
“老子有病。”
“什么病?”
“他肺坏了。”
“哎呦。”刘南成叹了口气,“那得治啊。”
陈慕山懒得跟刘南成再说下去,他坐在位置上,余光四下扫看。
杨钊带了“鹰箭旗”过来见刘成南,那这批货的量一定不是散量,但在车上陈慕山就已经观察过杨钊和刘胖子,杨钊没有带任何的包,身上也是Polo衫配休闲长裤。以他的段位,万不会像外头那些□□仔一样把货带在身上,至于刘胖子,一直守在餐厅外面盯梢,根本就没有进包厢里面来。
陈慕山暂时还没有想明白,这批货到底要怎么样摆上台面。
但转念一想,陈慕山又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多余。
出于之前与常江海合作时的习惯,他此时迫切地想要抠明白整条交易线,然后想办法把钩子信息递出去。
但是时至今日,常江海人都已经死了,没人知道他这个线人的存在,就算他抠出了这次的交易信息,他要怎么传递,又能递给谁?
他不自觉地捏了捏自己裤兜里的手机。
陈慕山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正想着,刘胖子在外面敲门,“钊爷,厨房来上菜了,还有易医生也回来了。”
刘成南咳了一声,理了理衣服,安静地坐了回去。
易秋从卫生间回来,正要坐下,杨钊忽然对张寒说,“你和易医生换个位置。”
张寒站起来,“怎么了。”
杨钊看着张寒身边的陈慕山,“我有话要跟这两位说,他们坐一起,我眼睛好使。”
张寒看了眼易秋什么也没说,起来把座位让了出来。
易秋放下包坐下,陈慕山的手不自觉地在桌子底下捏在了一起。
凉菜跟着就上齐了。
风花雪月做的是高端中餐,但店里最有名的是汽锅鸡。
汽锅鸡最主要的是吃菌子,年终并不是山珍的好时候,但杨钊还是订了极品松茸和见手青。厨房赶了一个大早从山区送过来,送到还是晚了一点。主厨很不好意思地过来解释,说鸡汤已经好了,菌子还在处理,要再等一会儿。
张寒看向杨钊,“怎么说,尤总还没来,要不等着?”
杨钊招手,“走热菜吧。这里的主厨是地道的四川人,拿手的是川菜,再加一条川式做法的鱼你们尝尝。”
易秋说道:“我刚在外面看到送过来的菌子了。”
杨钊问道:“怎么样,新鲜吗?”
“嗯。”
易秋点了点头,稍稍侧向陈慕山,话还是对着杨钊说的。
“出阳山下面的市场都关了,贸山货物的也回去过年了,钊爷专门找人送这一趟不容易啊。”
陈慕山一怔。
杨钊笑道:“吃菌子这一方面,除了山哥,就是尤姑娘有心得了,等她来,看她怎么说。”
尤曼灵的确晚了他们一步上来。
这是她的店,她先进来跟杨钊打了个招呼,又出去到店里各个点位去交代了几句。再上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提着两瓶酒,“钊爷喝什么,茅台?还是马提尼。”
张寒打了个哈哈:“尤总,我们这些人都土得很,喝不来你那些洋酒。”
尤曼灵叫人拿来分酒器,“那就茅台。”
尤曼灵低头粗估了一个数字,“十瓶,喝得了吗?”
杨钊看向易秋,“这你得问秋儿。”
易秋脱下身上的外套,她今日穿了一条黑色的丝绒连衣裙,耳边别珍珠发卡,长发蓬松地披在背后,嘴唇上的口红是刚才在卫生间里细致补过的,干净而均匀。
她放好外套,站起来拿过尤曼灵带上来的茅台酒打开,“我这几天都不上班,钊爷说喝多少,我都奉陪。”
她边说边倒满了六支分酒器。
尤曼灵把剩下的那一支递给易秋,“少倒了一个。”
易秋放下酒瓶,“陈慕山不会喝酒。”
陈慕山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
尤曼灵看向他,“你想说什么说啊。”
陈慕山窝进座位里,最终还是重复了一遍易秋的还,“我不会喝酒。”
“那你一会儿给我开车。”
尤曼灵拿过一只分酒器,给自己倒满一杯,“今天是钊爷的东,本来应该钊爷开个头,但钊爷照顾的是我的生意,我就先干一杯。”
她说完仰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