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得到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应该有很多很多的耐心才对,现在慕韶光看到了他们和以前的步榭不一样,却依然愿意留在这里,或许就代表着,慕韶光不讨厌他们。
只要不讨厌,就是离自己的奢望又近了一点点,只要一点点,就足够陪伴他度过很多寂寞的岁月。
可是解十一在不甘心地挣扎着,冲他大声咆哮,焦躁、彷徨又不安。
他怕慕韶光对他只是歉疚和同情;他怕自己越是冒充步榭,越是在慕韶光心里一遍遍加深步榭的位置;他怕自己被识破不是步榭,慕韶光会离他而去,会再次让他此生……可望而不可及。
不行,他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他一定要出来!
“其实我知道……咱们重逢以来,你一直都难以真正接受我,咱们的关系,也不可能回到像以前一样。”
解君心忽然开口,慕韶光觉得他的语气好像跟刚才有些不太一样,不禁看着他。
解君心低声说:“我能不能问一问,你喜欢过去的我还是现在的我?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的样子不好,所以一直不能接受我?”
慕韶光发现,自己竟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没有任何缘由和证据,他总是想从解君心身上寻找到步榭的影子,却总是觉得,这两个人就是不一样。
但奇怪的是,他对解君心也没有太多隔阂,对方虽然喜怒无常,言行诡异,他身上却有种让慕韶光安心的感觉,仿佛就是知道这个人不会害自己,无论何时,都会和他站在同一边。
再加上目前发现的种种迹象也都在证明着解君心跟步榭之间的联系,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他,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是那个曾经陪伴着慕韶光度过最深沉的绝望与黑暗的人,是为了他牺牲了一切,承担了所有痛苦的那个人。
或许……一切的问题是出在他的身上,是他自己记忆受损,又心有抵触,不愿意承认步榭变成了这个样子而已。
他这样的态度,以解君心的敏感,自然不会体会不到。
慕韶光久久未答,他的眼底也逐渐流露出悲伤绝望的神气来。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他生来卑贱,只能生活在阴暗的角落里,竭尽全力地去争取其他人唾手可得的东西。
他阴暗,他卑鄙,他不择手段,因为如果不是这样做,他将一无所有。
可感情这种事,终究是勉强不来的。
解君心低声说:“到底怎么样,你才能喜欢我?”
说出这句话时,他全身那种剧烈的疼痛也突然铺天盖地一般地袭来,几乎让他克制不住汹汹反噬的魔息。
不行,不能失控,最起码不能在这里,那会伤到慕韶光!
解君心一咬牙,竟猛然间将全身的经脉逆转,硬生生把外涌的魔息都逼回了体内。
这简直是非常人能忍的痛苦,饶是他性情坚韧,此时还是不禁一口鲜血直涌上喉头,又生生咽了回去。
但慕韶光也已经察觉到不对,一把抓住了解君心,怒道:“你在干什么!你魔息失控是因为我吗,我就这么让你痛苦吗?!”
解君心真是个疯子,他的喜怒爱恨都是那样的突兀和强烈,像是四处奔涌的火,也在燃烧着慕韶光心里的坚冰,让他的情绪也不知不觉跟着起伏。
慕韶光道:“你听好了解君心,你别再胡思乱想那些无聊的事情了,我就在你跟前,也没打算扔下你不管,放下怀疑和担忧,屏息,凝神,好好把你的经脉顺过来!你想死吗,死在我面前,让我看着?”
解君心的魔息本来已经有不可控制的征兆,可慕韶光带着怒气的话却比一切灵丹妙药都要有用。
这个人在担心他,在为了他而气恼,他也不能允许自己当着慕韶光的面死去,这会给慕韶光带来无尽的麻烦。
满腔的痴情让解君心挣扎着恢复了一线清明。
“不是因为你,是我……控制的不好,不会有事的。”
解君心推了推慕韶光,说道:“你走吧,你快走,我怕伤到你,你放心,我能熬过去的。”
慕韶光知道,一切绝对不像解君心说的那样轻松,对方体内的魔息已经失控,这样强行压制,只会让他在下一次压制不住的时候爆发的更加猛烈。
所以,那门谁都没有练成的邪功被他给练成了,无数个日夜里,他就是这么熬过来的吗?
没有人比慕韶光更了解这当中的艰辛,只是在他痛苦的时候,步榭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而解君心,一直自己一个人。
慕韶光说:“你放松,我帮你……双修吧。”
解君心猛地吃了一惊,那个瞬间连疼痛都忘了,他怔怔地看着慕韶光,见慕韶光抬起手来,似乎是要去解开自己的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