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吃午饭了吗?”
“没呢, 刚准备问你回不回来吃。”
“我还没吃。叫个外卖还是怎么?”
“叫外卖吧, 叫个本地特色就行, 外面大中午还蛮热的, 西北昼夜温差巨大,懒得出去了。”
“嗯。”
孙漪澜拿手机找吃的, 黎阳去窗边往下看。
复遥岑没多久就出现在了大楼广场,他上了车,马上就走了,很听话。
黎阳回去收拾东西准备下午进山的东西。
半小时后外卖到。
十二点出头两人就吃好,各自背起背包出了门,退房后去了客运站。
拂苍还算繁华的地方还是在城区,一出城区,即使是那些已经被开发的旅游景点,还是扑面而来的是黄土枯木,入眼都是贫穷。
一下午坐了两趟车,才走到距离拂苍直线一百公里的地方,叫里甘,虽不算远但是山路婉转难走,特别消耗时间。
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两人又出门坐半天的车,终于到了终点一个叫高庐的地方,里面再也没有车进去了,是一座又一座难以翻越的大山,两人就下来徒步。
外面旅游业发展得不错,但是这样的深山里却连条正常的土路都没有,深秋山里的风一吹,黎阳前一天洗过的头发就全部沾满了泥沙,尽管戴着帽子。
晚上两人在一座山上的村里随便找了一个独居的老奶奶家留宿。听说两人是外面的大学生,来采风的,老人家虽然不懂,但是很热情地收留了她们。
第二天两人早上在山里转了一圈,而后就继续徒步进山,翻山越岭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深入进去。
没路,没水,有水的地方没桥,所有路全靠现场挖掘。两天下来,两人在山里吃尽了苦头,带的钱都没地花。
这天是八月六号,黎阳的生日。
两人在离拂苍三百公里的山区里,黎阳手机响了一下。
这儿连信号都没有,没有信号塔,那天能收到新消息也是运气好,黎阳爬到很远很远的山顶拍照,那边翻下山去是某个城市一个火车途径点,难得有一个信号塔,也很微弱。
黎阳收到了复遥岑发的消息,说:“生日快乐。”还发了一张山宝的照片给她。
是黎阳没看到的图,很好奇。
“谢谢我老公。”
“……”他回复,“在哪儿?”
“在一个,离你有天边那么远的地方。”
“……”
黎阳说:“一个叫甘云的小村寨,在悬崖边,没信号,我在山顶拍瀑布,蹭了别市的信号。一会儿下山就没了。”
“小心点。”
“好。你照片哪来的?你回锡城了?”
“没有,沈牧遇见你朋友,带着猫,他拍给我的。”
“哦哦~小家伙这眼睛亮晶晶的,没爸爸妈妈在身边,还是玩得很嗨啊。”
“它心里想你。”
黎阳弯起眼睛笑,“你怎么知道啊,知道这个小叛徒想我。”
复遥岑抱着手机坐在窗前晒太阳,难得不知道怎么回复糊弄过去。
后来是她回过来的,“起风了我要下山了。我大概明天就启程回去了,但这边没车,全靠脚,我们要花个两天才能出大山到坐车的地方。比我想象的要艰难这些路,所以我到了再找你哦,你别找我,很多地方即使有信号也很差,收不到消息。”
“好。小心些。”
“嗯嗯。”
黎阳招呼孙漪澜,两人各自背着相机小心翼翼往山下去。
山土硬实如海礁,崎岖坎坷没有一块平整的地。
下到一半,孙漪澜被一块不到两指大小的小石头绊了下,从一高处猛地向下扎去。
电光石火间黎阳伸手去拽她,被这股力气一带,她膝盖一刹跪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那些石头表面就是凹凸不平,却极其硬实,她疼得炸裂,但也不敢起身,就靠着那块石头支撑着自己,借力去扯孙漪澜。
“爬起来,抓着这石头。”她朝身子滑落到下层去的孙漪澜喊。
“靠它会不会断了啊。”孙漪澜掉在下面一块支点,被黎阳拉住了衣服没整个摔下好几米深的坡,但是要上来也很难。
“不会的。”黎阳忍着剧痛,换了个手,侧身,把自己的身子重量缩回去,腾出地方让她抓着石头爬上来。
孙漪澜一只手给她抓着,一只手去扶那石头,黎阳用力一拉,孙漪澜半个身子撑到了石头上。
黎阳马上把那只疼得发麻的脚缩回来,再伸出双手去扯她。
终于两人稳当地回到原地,孙漪澜倒在那石头上喘息,检查磨破了皮的手,“黎阳,你有没有伤到?”
黎阳“嗯”了声,“我坐会儿。”
“哪里磕到了?”她马上抬头看去。
黎阳轻吐口气,摘下身上挂着的相机,掀起工装裤的裤脚。原本白皙的小腿此刻从半段到膝盖,全都是红肿破皮,膝盖甚至肿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