痊愈(95)
温始夏瞪他。
傅星桥和她对视半晌, 发现人姑娘确实态度坚决,遂无奈地点了点头:“行吧, 我去餐桌等你。”
她这才应好。
温始夏又气又好笑,吐了漱口水擦了把脸, 步履缓慢地走出去, 看到傅星桥正大剌剌地敞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手机轻扫,一副食饱餍足的纨绔样子。
她没给他好脸色, 正要拉椅子坐的时候,被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搂坐在他怀里。
傅星桥亲昵地碰了碰她的脸颊, 柔柔问:“生气了?”
她保持沉默。
傅星桥见状, 坏心眼一起,贴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话。
温始夏的耳朵立马升温, 她“噌”一下站起来,吓得傅星桥赶紧虚虚扶了扶。
——“色胚子。”她骂。
他笑得一脸风流,点着头应:“嗯,我是。”
还补充道:“第一次开荤,贪了点,小夏夏体谅一下。”
温始夏坐去他对面,气冲冲地捏起瓷勺,从餐桌底下踢他一脚:“狗嘴。”
那天傅星桥点的是典型的中式早餐,清淡的红枣瘦肉粥和茶叶蛋,微波炉里还热着牛奶。
他将盛放着昨天那个三明治的盘子往自己面前拉了几寸,三两下吃完后看着温始夏抿牛奶,忽然间想到什么,嘴角不怀好意地勾起。
存了逗她的心思:“多补充点糖类和蛋白质。”
温始夏咽下去一口牛奶,点了点头,半晌后才反应过来,憋红了脸张口就骂:“傅星桥你滚蛋!”
“哟,怎么还吐起脏来了温始夏?”
雨已经停了,窗外绿意盎然,是湿漉漉的春天。
露台上的花又多几盆,温始夏不理他,感受到阴天的风穿过所有空间,爬上露台上种植的君子兰,忽然想起外公家里阳台上也曾种过。
于是昨夜冲突的根源又泛进脑海。
傅星桥似乎也意识到了,他看着温始夏细嚼慢咽,慢慢收起笑意,下意识坐直,出声叫她:“小师妹。”
猜到他要说什么,温始夏没回应,留个发顶给他。
“谈恋爱么,你想怎么谈我们就怎么谈,你舒服就好。当然师兄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师兄也会慢慢改。”
“但是,你必须对师兄保持坦诚,因为你从来不是麻烦,你的烦恼对师兄来说也不是负担,你不知道师兄多开心可以托住你抱住你,所以千万别害怕别纠结。”
——“师兄的爱情真理是你。听明白了吗?”
温始夏咬着下唇用力点头。
他再次叹气,走过来揽她入怀,用指腹擦她的眼泪,低声道:“哭什么?师兄好不容易表白一次,还掉金豆子了?嗯?”
温始夏仿佛要把所有委屈在餐桌上哭尽,傅星桥从餐桌上抽纸巾,给她擦鼻涕擦眼泪,最后笑着逗她:“你在床上都没哭得这样真情实感诶温始夏。”
她掐他的腰,在他吸冷气的声音中抽着鼻子说:“师兄,你带我去个地方吧。”
*
周六,香火本就旺盛的大兴善寺人山人海,又因为刚过清明不久,来这里祈愿的人更多。
这地方难停车,傅星桥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停车位堪堪将那辆路虎塞进去。
温始夏下巴撑在作拳的手上,偏头看街头熙攘的人群。
傅星桥拍拍她,说:“下车。”
始建于晋武帝时期的寺庙,距今已有一千七百多年的历史,沉静立于安城的闹市区,从西街进去,便看得到右手边明代建立的山门,
两人一起从书着“大兴善寺”的二层歇山式建筑跨进去,温始夏礼貌接过法务处递过来的香,看到傅星桥手里空空,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
他敛上眼睑微微摇头,用行动表示不需要。
温度很舒服,体感温度二十三摄氏度,温始夏穿了件素净到长到脚面的卡其色长裙,
傅星桥这样一个对神佛毫无敬畏之心的,也没穿衣柜里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
毕竟是城中,大兴善寺古木长林较少,只是层叠的殿宇和高耸的宝塔显其肃然幽静。
天王殿前排起长队,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垂髫小儿,皆奉着褐色的香。
他们用莲花灯点燃手里的宏愿,把期待与热望插进香炉,盯着忽明忽暗的几粒星火以求心愿得偿。
大雄宝殿前,院中央的大宝鼎里香灰纷飞,温始夏看到有母亲将点燃的竹立香递给女儿,让她点高香敬神明,多拜一拜。
“怎么拜?”
那位母亲看了眼旁边四面鞠躬的老太太,返身说:“都拜拜,等会儿再去文殊殿着重求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