痊愈(94)
那是他一个小时前收拾过的,床头的兔子也是他前几天买的,床单被罩都是干净的,上面有洗衣液风清白兰的清香。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喜欢木质调的香熏,此时小几上香薰蜡烛烛光忽闪,像只脆弱的蝴蝶。
“会痛。”他说。
在潮水泛滥的难言的颠簸里,温始夏曾书写过万千黑字的手指置于那张与窗帘颜色相似的床单上,她的眼泪几乎湿透枕巾,使得那块颜色更深。
“师兄,你要知道,这从不是给谁的安全感,只是单纯因为——”
她背像不圆满却漂亮的的弧,又压着嗓子说:“我爱你。”
雨夜当然无星,电动窗帘缓缓闭上,温始夏被傅星桥那样凝视,只觉海底隐匿巨大的波澜。
他此时说的话比刚才的控诉要温柔太多,但一句接一句让温始夏无从招架。他问她可以不可以,让她说话,让她不要保持沉默,说雨声太大我听不见了。
温始夏哭着叫他师兄,又因为没受过这样的苦楚而脸红,而喊痛。
“受着。”他做最后的判决。
那只和宿舍同款不同色的的邦尼兔玩偶被安稳放在柜子的最高处,又被傅星桥坏心思地强制面壁,平白让温始夏羞耻。
他总在一些奇妙的时刻展示出让人难以理解的幼稚。
傅星桥眼尾泛红,看着她与自己一起沉沦。
他的大拇指揉着她嫣红的唇,再次亲上去,把她所有吟哦都咽下去。
窗外响起一阵雷声,闪电划破黑暗,枝桠剧烈晃动,春雨浇灌玫瑰,润水融入泥土,月亮都晦涩。
温始夏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夜,那束白光透过灰色窗帘打在傅星桥脸上,她甚至觉得他是她一个人的撒旦,目标是将她玩死。
*
念着是第一次,傅星桥还是下意识收了收劲,可到了后面她化成一滩温柔水,他就什么也忍不住了。
事后,温始夏躺在床上,身子藏在被子里,眼眸水汪汪的,看着“撒旦”从卫生间洗完手出来,又抬步走去床头柜处,从里面拿出铝管包装的药膏。
她下意识缩了缩。
“我以为你只买了那个。”
房间里只开了小灯,傅星桥穿着条裤子,额前头发已经有些湿,脸颊上也泛着轻微的潮红。
他蹲在床边轻笑一声:“那哪儿能?你对我没信心?”
温始夏一下子羞红了脸,哑着嗓子说:“能不涂吗?”
他的手直接从被子里伸进去,哄着她:“乖,让我看看。”
温始夏声音带着哭腔:“你懂你就弄,别说出来好不好?”
傅星桥笑出声来,嗓音低沉,压得温始夏的心也一颤一颤,她盯着房间的天花板,试图让自己分心,不去理会身下人的动作。
他做这事也认真,最后扣上盖子,说:“等会儿,先别动,让它吸收吸收。”
“傅星桥!”
他大笑起来,整个人眉梢都带着春意,又去卫生间洗了个手。
外面雨势不知什么时候渐小的,温始夏听到卫生间的水流声,在一些极其安静的时刻,他可能在擦手,她甚至可以听到露台雨滴轻打绿植的钝响。
有些东西,是从这一夜开始不一样的。
温始夏不知道时间,却也怀疑黑夜与白昼的交线正在加速显现。
傅星桥出来后坐上床,他靠在床头,手指顺着她有些汗湿的头发,问:“我能不能抽根烟?”
事后烟吗?
温始夏困极,哪还管得了这个,只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他从旁边捞过烟盒,抖落出一根衔在嘴里。
最后银灰色的打火机被他指尖迅速擦动,火苗已经燃起,他却一把揉了烟,火机清脆扣上的声音惊到了正平复呼吸的温始夏。
在她的注视下,傅星桥把这些东西一并放回原位。
“怎么不抽了?”
他身子向下挪动,语气很轻:“不抽了,亲你。”
第46章 晚星46
第二天温始夏在床上缓了好一阵儿, 等到有力气下床的时候,肚子已经很
饿了。
傅星桥点了外卖,把东西放在餐桌后去卧室叫她:“小师妹, 吃饭。”
温始夏正在卫生间刷牙,她眼皮耷拉着, 左手撑着台面, 瓮声瓮气地回:“好。”
傅星桥倚在门框上,目光有些轻佻,看了她一会儿后抬步进来打算抱抱她, 被人发现后严肃制止:“你别进来!”
温始夏从镜子里看向他,苦着脸说:“我遭不住了。”
他顿了下, 旋即爽朗地笑:“真不了,我倒真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