痊愈(43)
倪思蓓捏她的脸:“选修课逃一节没什么关系吧?”
温始夏心事重重的:“西方古典哲学与文化,我很喜欢上那节课。”
其实是她惦念着半月前傅星桥发来的那条消息,当时在英国的时候忙总顾不上,这下回国后,他那条表面询问而实际带着委屈的字眼直往脑子里钻。
她想或许还有思念。
至少她有。
人总是贪心的,之前她站在暗处那么久都不带半分越步,如今多玩了几场多说了几句话,就学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于是她补充道:“傅星桥也选了那节课。”
倪思蓓恨铁不成钢地戳她脑袋:“记得吃饭。”
“知——道——”
谁料温始夏刚一出门手机就亮了,她看着屏幕上【温敬恺】三个大字,恍然想起来上次在家里,她有给表哥提过她落了个挂件在他家床缝里。
她划开接听。
“夏夏。”
“在。”
“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过来了,你现在过来取吗?”
“好,你在北门等我就行。”
十二月中旬的天气,北风瑟瑟,温始夏刷了校园卡从闸机出去,温敬恺的车停在路边。
他摇下副驾车窗让她上车,说外面太冷。
温始夏照做。
上车后,温敬恺从后座拿过东西递过来,“喏。”
小挂件而已,只是他用心,找了个丝绒盒子包着,纸袋子里还有个盒子,应该是送给她的小礼物。
“谢谢哥哥。”温始夏声音有点沙哑,她垂眸接过东西,安静道谢。
温敬恺闻声偏头:“你感冒了?”
她摇头,学着他的语气说:“就这么盼着我生病?”
驾驶座上的人被她逗乐,换了个口吻,问:“你和舅舅今天才回来,没回家休息?”
温始夏心不在焉地瞄了眼手表,一看已经整点,便匆忙撂了句:“没回去,谁像你大四毕业生这样清闲,我等会儿还有课呢,先走了。”
温敬恺反驳:“谁说大四就清闲了?”
旁边人已经摔上车门了。
温始夏刚走出去两步,谁想从车上下来的温敬恺拉住她小臂,“就真这么急?连等我招呼声的时间都没有了?”
温始夏一回头,便感受到脖子上暖和了一点,她讶然低头,听到他说:“舅舅知道我要来找你,让我给你捎条围巾,他说你
下机的时候把东西落在飞机上了,怕你冷。”
她反应过来后卖乖,柔柔笑:“谢谢表哥。”
温敬恺抬手扶了下眼镜,没什么意味的笑了声,摆手道:“去吧。”
迎面的风让人睁不开眼睛,远处的树几乎要被劈倒,温始夏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味,和车上车载香薰的味道一模一样,那是她记忆中的味道。
温始夏思考了一会儿,在被温情裹挟的这五秒内,她想的是虽然只有一年却漫长的像是过了一生的初二生涯。
写满思路与过程分析的数学错题,并肩书写语文作文的午后,睡不着的落泪长夜他送来的牛奶...这些十四岁的小温始夏接受到的属于亲情的瞬间,不胜枚举。
远处小店门口音响的叫卖声震得她胸腔都鼓动。
温始夏忽地向前跨了一步,她轻轻揽住对面人,又慢慢踮起脚尖,把下巴搁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低语了一句:“谢谢你。”
温敬恺沉默半晌,终是将手抬起来克制地碰了碰温始夏的背——
“我这里风这么大,你快回家。”
温始夏听懂了他的一语双关,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
她笑着抬手轻挥,一回头,人就傻了——
校门口站着的那人,好像是傅星桥。
第22章 长夏22
和傅星桥一起坐在选修课教室的时候温始夏还有点尴尬, 她垂头看着倪思蓓的笔记,右手拿着电容笔往iPad上誊写,不时瞄一眼旁边面色平静的某人。
笔套与类纸膜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轻轻叹一口气,结果这么小的动静都被他捕捉到了。
傅星桥睨她一眼:“小师妹, 你黑眼圈挺重的。”
温始夏缓缓转头看他:“是吗?我时差还没倒过来呢。”
他眉梢抬起, 了然点头,配了声拐着调的“哦”。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可温始夏却觉得他这个“哦”是在说自己, 为什么没倒时差就去见别的男人,还被他看到。
她又叹了一口气, 想解释说那是自己表哥,却没什么立场。
刚好老师进来, 她照例去帮老师弄word和P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