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霁脸一黑——我才走了几年，你丫连闺女都有了？！看这丫头这年纪得有三四岁了罢？吗个杀千刀的洛瑶，我这刚飞升没几年你就找人姑娘给生崽子了？！

他气得转头就想走，走了几步却又觉得不甘心，磨着牙跟在父女俩身后，心道得好好整整他。

洛瑶无奈，拎着小丫头后领子给她提溜着拎上逐阳背上坐稳：“好生坐着，捣蛋摔了可不管。”

“哦……”小丫头瘪瘪嘴，向前一趴抱住逐阳的马脖子。

蘅芷在烈风的背上趴着，抬眼瞅她一眼，打了个哈欠，站起来抖抖毛，跳到小丫头脑袋上。

“呀！”小丫头挥手去抓，奈何手太短，又没有狐狸灵活，让它逃了去。坐起来气呼呼抱过狐狸放在手里揉来揉去。

洛瑶走在前头头也不回：“狐狸别欺负小柒。”

“嗷——”谁欺负谁啊喂！

洛瑶回头：“……小柒别欺负狐狸，那是你阿爹留给我的，欺负跑了我可打你。”

“知道啦知道啦！”

临霁跟着听了一路，耳朵悄然染上一抹烟霞，嘟囔一声：“登徒子……”

天色渐晚，洛瑶抱着闹了一下午早就累得睡着了的洛柒，寻了一家客栈投宿。

安顿好小丫头，他走到桌案前坐下，取来纸笔认真写近日经历，按最后装入信封，写上“阿临亲启。”

封好后，放在烛火上点燃，将灰烬尽数拢起，洒向窗外。

“阿临，已经六年啦……”

站在他身边的临霁忍不住伸手抚上他脸庞，却是带起一抹清风，拂面而过，不曾留下丝毫印记，但……

“阿临？”洛瑶转脸，叫临霁猝不及防同他对上眼，虽然他什么也未曾看见，“你来了，对吧？”

“……”

临霁作不得声，见他一脸急切的期待模样，终是抬手，往他眉心轻轻一点。

眉间的冰凉触感转瞬即逝，洛瑶却欣喜若狂：“你回来看我啦？看不得听不得还是真是有些气人呢……”

“……”

“我同你说，这丫头叫洛柒，三岁半啦，可闹腾，当时捡回来的时候又是认生的很，没成想还没几日就开始扑腾。对了，你瞧蘅芷够闹了吧？他俩在一块，能把屋顶掀咯！”

“……”

洛瑶没说一段，临霁便往他手上轻拍一巴掌，带上一阵清风，权作应答。

临霁也是意外，按理他便是整个人挂在洛瑶身上，他也不会有任何感觉，怎的六年不见，修为进的恁快？

——他倒是不曾去疑惑他为何写了信却又不加任何术法就直接烧掉，如此做法，他确是接不着这些信件的。

洛瑶说了许久，临霁听了许久。最后，临霁见他大有彻夜不眠的心思，索性一口气吹灭了烛火——睡！

屋里忽的陷入黑暗，洛瑶一怔，无奈笑了：“知晓了，这便去。”

说着走到外间榻边，脱了鞋袜躺下——床让给那小丫头抱着狐狸睡了。

临霁坐在榻边，注视着他沉沉睡去，面上泛起一抹笑，就着他先前用过的笔墨，挥毫落下几个字。

他将信纸置于枕边，兀自在他身边躺下，携着唇角一抹笑意，同他一道入眠。

第60章 礼物

洛瑶甫一睁眼，发现事情不大对劲——这咋又黑不溜秋的了？！

“蘅芷！”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喊蘅芷那只臭狐狸，这是闲着无聊又拿他消遣来了？打回原形还不够，难不成这回是想魂飞魄散不成？

“噗嗤……”

洛瑶一愣，顺着这一声轻笑转头看去，却见四周忽的亮起，他这才惊觉，自己竟是在皇城的太尉府里！

“你就晓得欺负蘅芷，没被你欺负走了也是他有耐性。”

临霁靠着院中红梅席地而坐，依然是初见时候那般的灰袍白衣。

“怎么啦小神仙，这是闲着找我玩儿来了？”洛瑶含笑上前，同他一道坐下。

临霁打怀中摸出两小坛子酒，洛瑶认得那个，是他一贯喜欢的龙王醉，后劲实在是足得很，每每饮完这酒，都得他把这小道士扛回屋里去。

“这要是醉了，我可没法把你扛回天上去了。”洛瑶指着那坛子失笑道。

“哪个要你扛了。”临霁含了一口酒，竟是偏过头喂进了洛瑶的嘴里，“什么滋味的？”

洛瑶怔了怔，随即笑道：“自然是甜味儿的。”

他伸手揽过临霁，扣紧他后腰，与他闹了个天翻地覆，直到临霁似是喘不上气的微微挣动起来，方才松了手。

洛瑶见临霁愣愣盯着一处不住喘气的模样，坏笑着伸手抹去他嘴角银丝：“酒不醉人人自醉，阿临今儿个是喝了多少酒入的梦呀？”

临霁抬眼看他，怪嗔道：“你既知晓是梦，还……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