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锡点了点头:“也只有这样了。”他在琛江做生意多年,这点人脉还是有的,只是有一点不解,“你找这个人做什么?”
问完,就见周老爷子周正民和周幼棠对视一眼,彼此表情都有些复杂。
“是我一个战友的遗愿,我想帮他完成。”
林泽锡毕竟是当过兵的人,表情顿时严肃了许多。周老爷子则是幽幽叹了口气:“你想好了。之前你说帮他家人做手术,我不拦你。但这次是跨越大半个中国找人,时间又间隔两年之久,结果不一定乐观。别凭白给了人希望才是。”
周幼棠微微一笑,说:“您老放心,我心里有数。这事儿只有我和大队严政委知道。”
周老爷子知道小儿子的固执,更知道这是他一个解不开的心结,便没有再劝。
周幼棠又跟舅舅林泽锡商量了下具体的寻人办法,再一看表差不多到时间了,他下午还有个会。林泽锡替周老爷子送他出门:“你啊,太忙了,这样下去对象都没时间找。”
周幼棠一脸好笑地看着他,又说:“这次时间紧张,下次您带着筠意一起回来,我请您吃饭。”
“去吧去吧!”林泽锡拍拍他的肩膀,想起什么,又说,“刚刚听你爸又说起你跟小方的事。怎么样,这次回来,有没有好好考虑过?”
周幼棠不妨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顿了下,泰然自若地回答:“不用考虑了,我跟她再没可能。”
歌舞团大院里,在度过安静无波的一周后,孟宪终于安下心来。
生活似乎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但似乎又跟以往有些不同,因为——她还会偶遇周幼棠。这点让孟宪有些费解,明明没有很多生活交集的人,为什么会三番四次的相遇?演出的时候跟着金教员偶遇了一次,外出冬训的时候在靶场他过来视察,甚至于在野外执行冬训地图作业的时候崴个脚也能正巧碰到他的车开过。种种巧合,一开始让孟宪心惊,但慢慢的又让她平静下来。因为周幼棠确实如他所言,没有再来打扰她。每次相遇都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从里到外都是一副首长的模样。
这样也挺好的,孟宪心想。但心里却没有很轻松的感觉,反而——有淡淡的怅然。未免自己再多想,她收拾好心情,将注意力转向一些更为重要的事情上。
时光飞逝,转眼已经到了十二月上旬。十二月是每年任务最繁重的时候,有新年演出、新春演出,还有翻了年的军区汇演,轮番等到前头,叫人喘不过气。而就在这样的高强度训练下,舞蹈队里突然又来了新人。且还不是方迪迪那种浑水摸鱼型的,是老老实实从机关里转过来的新人。
这天,孟宪接了家里打来的电话,准备回去一趟。刚请完假回到宿舍,分管她们舞蹈二队的队长忽然带着一个女兵来了她们屋:“大家注意了啊,咱们队里刚来了一个新兵,通信总站过来的,以后就在你们宿舍了。小张,你是班长,带着她整理下内务,熟悉下环境。”
说完队长就走了,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还是小张发挥班长的积极带头作用,对新同志表示了欢迎:“做下自我介绍吧。”
新同志咧嘴笑了笑,虽长得小鼻子小嘴的,但皮肤白皙,一双眼天生带笑,看着十分讨喜。
“大家好,我叫乔心念,籍贯南江蒲阳,今年二十岁。以后就是你们的战友了。愿跟大家和睦相处!”说着从提包里拿出来一袋子糖果,分发给在场所有人。孟宪和小张都对她的热情报以微笑,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唯独潘晓媛,接了她的糖果,说了一句:“虽然你刚来,但我还是要劝你一句,跳舞的话,这些糖果啊花生啊还是要少吃,不然发胖了动作要不好了。”
乔心念微微愣了愣,回过神来,又眯眼一笑:“谢谢啦。不过我还好,干吃不胖!”
潘晓媛塞糖进嘴里的动作霎时就僵在那里,孟宪和小张很努力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难得有人还能说的过潘晓媛,孟宪再看乔心念,心里就多了丝亲切,留了下来,帮她整理了内务,还替小张带着她熟悉了圈环境。
因为上午忙的这一通,孟宪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吃过午饭刚往沙发上一坐,就听父亲说有人要给她介绍对象。孟宪吓的差点儿打了个嗝:“给我?”
“怎么,你也没对象,还不能给你介绍了?”孟新凯嫌她大惊小怪。
母亲田茯苓也有些意外,这件事就是他们两人在家的时候丈夫也没跟她提起。
“谁给介绍?是哪家的呀?”
“是军区军械保障大队政委的家属要给宪宪介绍,说是总后大院岳鹏的独子岳秋明,今年刚跟他父亲从西北调过来的。人呢,据说是一米八的个头,长得一表人才,上尉军官。除了年龄比宪宪大上几岁,其他没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