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正当梨花开满天涯(70)

周幼棠微感意外,又很感动。

“替我谢谢他老人家。”他说。

就这飞机这个话题又聊了片刻,有些人酒劲上来,便起身告辞了。满屋就剩下周幼棠一个客人,金鹤夫妇俩也就不拿他当外人了。

“有时候你们这些知识分子的榆木脑袋瓜真叫人讨厌!”当着周幼棠的面儿,金鹤向谢清缘抱怨道,“什么叫娶个安分的?我们歌舞团的姑娘一个个漂漂亮亮的就不安分了?这种另类的以貌取人相当肤浅!”

谢清缘吃吃的笑:“你这话就当着我和幼棠的面儿说说得了。”

周幼棠及时撇清自己:“我目前孤家寡人一个。”

“可你有前例啊。”金鹤抬手给他倒茶,“刚是不是有话问我?这会儿没什么人了,说吧。”

周幼棠:“那你是瞧错了。”

“不可能。”金鹤一脸得意,“周主任,我瞧您的眼神就能瞧出来。”

周幼棠抵住了刑讯逼供的压力,指着她不慌不忙地对谢清缘说:“找金老师这么个聪明女人,以后有你受的。”

谢清缘会意,冲着金鹤宠溺一笑:“我这榆木脑袋瓜,就得找个聪明人管管才行。”

三人又坐了一坐,周幼棠便起身告辞。他下午还有个会要开。

金鹤让丈夫谢清缘送他出大院,自己去了趟礼堂,经过前面操场的时候,听见一片欢声笑语。走过去一瞧,是孟宪在跟院里的几个小孩儿玩。

她停住脚步,叫住孟宪问:“怎么跟几个小毛孩玩上了?她们几个呢?”

孟宪回过头,见是金鹤,忙把手里的大绳给了另外一个小孩:“她们出去逛了,说难得出来一次。”

“你怎么不去?”

“想去呢。但这几个小朋友说我们偷摘院里的枣,不让我走,非让陪他们玩游戏。”

金鹤失笑:“什么偷摘?这是我家的枣树!”

孟宪笑了笑,提起身旁的一塑料袋枣,递给了金鹤,“金教员,这是给您的。”

“怎么还留有我的份儿呢?不是让你们全拿走么?”

“不是有‘枣’生贵子这个说法吗?当然得给您留一份。”

金鹤乐了:“借你们吉言。”打量她一眼,她说,“你这军装外套糟蹋的不像样了,跟我回家换件衣服去。”

孟宪留这儿就是为了给金鹤送枣,此刻听她这样说,就有些犹豫。

“金教员,不用了,我——”

“什么不用了,军装穿成这样出去,像话吗?”金鹤不由分说,招呼着她,折身就往回走。

孟宪捏了下衣角,迟疑了片刻,才跟上前。

到家了以后才发现,原来人都走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空点心盘子和不再冒热气的茶杯。孟宪放下心,跟着金鹤进了卧室。

金鹤从柜子里取出几件衣服,一个个在孟宪身上比着效果,最后选了一件米色的呢子大衣。孟宪一看这崭新靓丽的面料就知道金鹤还没穿过几回,推脱着不要。金鹤恨铁不成钢地点点她的额头。

“花一样的年纪,不穿鲜亮点,难不成要等到我这个岁数啊?赶紧换上!”

孟宪没辙,只好脱下军装外套,换上了这件呢子大衣。

金鹤把她推到镜子前,为她抚平了褶皱,看着立在镜子前的丽人,甚是满意。又把她有些凌乱的发辫散开,重新疏通扎起。临走时孟宪还想带上她来时的军绿小挎包,被金鹤给拦下了,用一个大袋子和她的外套装在了一起,让她提着带走。

孟宪接过,回头照了照镜子,红着脸下了楼。

此时的阳光,已不似正午那般烁目。温柔地铺洒下来,暖意熏然。

原本孟宪还像偷穿了大人衣服一般拘束,想着快走离开这个大院,此刻被阳光这样照着,也放慢了步伐。她挺喜欢这儿的,有一种被时间打磨出的低调与祥和。或许,这也跟她在这里见证了一份令人羡慕的幸福有关。

离开大院前,孟宪顺路去了趟礼堂,把金鹤留在那儿的喜糖带走了。那是金鹤交代的,说带回队里分给大家吃。出了礼堂大门,经过操场的时候,孟宪看见之前那群小孩儿还在原地玩耍。她慢慢停下脚步,从袋子里抓出一把枣,洗干净,又抓了一把糖,给他们递了过去。

小朋友们刚跟孟宪玩了一会儿,已经熟悉她了,见递过来的都是好吃,欢呼着便一把抢光了。孟宪看着他们,会心一笑,摸了摸几个小姑娘的头,转身离开了。

此时此刻,大院主干道上正有一辆挂着军牌的吉普向这边缓缓驶来。孟宪听到身后的汽车引擎声便已避让到了一旁,原想停下来让车过去再走,却不料那车却越开越慢,似乎是要停下来了。

孟宪微眯了眯眼,看见开车的是周幼棠,愣了一下,脚步又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后背已经抵上背后那一排圆柏干枯的树枝。

苏格兰折耳猫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