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要走,脚已经迈开一步,忽听方迪迪说:“你赢了。”
你赢了。这三个代表宣誓胜利的词,听的孟宪一头雾水。
“我赢什么?”她问道。
“你说呢?”方迪迪反问,那意思是她明知故问。
孟宪有些明白过来了,越发莫名其妙。
“如果你是说周幼棠,我只能告诉你这事儿没有输赢,我也不会拿他做赌什么。”顿了下,“你也不行。”
方迪迪看孟宪有几分愠怒,觉得这女人真是奇怪。她说她赢了还不高兴?撇撇嘴,她说:“随你怎么说,反正幼棠叔是你的了。”
孟宪:“……”
一阵无语后,紧接着是失笑。一年多过去了,方迪迪还是一如既往地没让她失望,如此任性自我。
“你要是来聊这个的,那我没什么跟你好说的。”孟宪正告她。
方迪迪没想到孟宪还会能这么有脾气的时候,瞠目片刻,有些泄气。视线飘忽地落向远方,过了一会儿,她轻声说:“那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孟宪没一下子明白她的意思,等回过味儿来,她一惊:“你是说……”
方迪迪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已经听说了她的事,明明是自己主动要告诉她的,现在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恼火,声音也不由大了几个分贝。
“对,就是那晚,我喝醉夜不归宿那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喊完这句,方迪迪眼圈红了。
孟宪着实有些惊讶,但方迪迪的态度也让她有几份不快:“你不用冲我喊,谁说的你冲谁发火去。”
方迪迪沉默了片刻,心潮不断起伏着,片刻后,她抹了抹眼角的泪,说:“本来那晚他们是想对我做什么的,但有个人护住了我,把我带回了他家。第二天我就老实回家了,谁想不到一天事情就传成了那样。我想过解释的,可家里人不让,说这种事儿解释不清楚。怎么解释不清楚,我做没做的,我还不知道吗?你说这些人怎么这么讨厌?“
孟宪也沉默了,许久才声音低哑地开口:“你跟我说这些,是想我同情你,还是传授你一些应对这些流言蜚语的经验?”
“我都不需要!”方迪迪又吼。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孟宪看过去,方迪迪抽泣着,错开了她的目光。好一会儿,才说:“你就当我是自作自受。”
孟宪彻底无语了。她自作自受?是,确实是她自作自受。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她方迪迪把自己搞的跟当初的她一样惨了,她就要可怜她,进而原谅她吗?想都不要想!她从不需要靠别人的惨来慰藉曾经自己受过的苦,但也不会同情心泛滥到这种地步!
“简直荒唐。”
丢下这句话,孟宪头也不回地走了。
因为生气,孟宪回到家里手都是抖的。未免父母察觉,她先行回了房间。
然而一个人待着,心情更糟。躺不安稳,睡也睡不着。折腾一番,孟宪从床上坐起,靠墙发着呆。
她不是不知道方迪迪此行来的目的。如果她猜得不错的话,她应该是来跟她道歉的。可天生骄纵的性格让她说不出“对不起,我错了”这一类的话,只能用这种“我都这么惨了,你满意了吧,还不原谅我?”的态度来表示自己的歉意。这是来道歉还是来讨债的?简直可笑。
她不会原谅她的,永远都不会。
孟宪兀自生了会儿闷气,觉得口有些干了,才下了床去了客厅倒水喝。此时客厅已经来了电,而爸妈已经睡下了。孟宪接了水没急着走,看了眼表,犹豫了片刻,拨通了周幼棠的电话。
那头接的很快:“孟宪?还没睡?”
孟宪嗯一声:“睡不着。”
“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你会睡不着?”那头显然不信她的。
孟宪有些后悔给周幼棠打这个电话了,就是想找个人说几句话,谁想他会那么精。
“就不能是因为想你么?”小声辩驳了句,到底还是把方迪迪找过来的事告诉了他。
“不是说过不要再跟她见面么?”周幼棠说她。
“偶然碰到的。而且就是在我家门口,没有乱跑。”
行吧。“以后不要再跟她来往,就是她主动找来也不见。”他最后说了句。
“我知道了。”孟宪有些懊恼地答,这回是真知道了,见了方迪迪,只能给自己找气受。
“困么?”沉默几秒后,周幼棠问道。
孟宪摇了摇头,想他看不见,便说:“不困。”
“那要不要见一面?”他忽然提议,“伯父伯母都睡了没?”
孟宪愣了下:“你现在在哪儿呢?”
“刚出总参大院,到你那儿的话,大概二十多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