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宪说好,挂了电话后,却在练功房发了一会儿愣才回了宿舍。
打完这通电话后,孟宪的心情是庆幸中夹杂着一些失落。庆幸的是不用那么快跟周幼棠见面了,失落的也在于此,她发现自己似乎是有点想见他。
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中等来了周六,孟宪一大早坐车去了事先跟方迪迪约好的溜冰场,就是总参大院后面那个小公园。
到的时候还不到十点,小公园里此刻有不少人,都是附近院里的,要么晒太阳,要么溜冰。方迪迪比她来得早,原本正在跟其他人玩儿,看见她来了很是高兴,嗖的一下滑了过来,催促她换上溜冰鞋,教她滑冰。
孟宪很是忐忑地跟着她溜了一会儿,奈何天赋实在有限。偶尔稍微走远一点,全身就开始打颤,晃晃悠悠一会儿就直接蹲坐在地上了,逗得方迪迪直乐,她自己也觉得挺有意思。
就在两人进行现场教学的不远处,来溜冰的人群自发地组成了一个长队,绕着冰湖最外围的大圈在滑。最前面的是一个年轻人在带队,滑的越来越快,飒飒生风,看上去好不惬意的样子。饶是孟宪这样的新手都看的心痒痒,更别说方迪迪。又嘱咐了孟宪几句,她一蹬脚上的冰刀鞋,唰地一下滑出去一大截,跟上了队伍后。
孟宪看着他们,暗自羡慕了一阵,低下头继续练自己的。她现在还不能完全控制住底盘稳当,所以只敢在一根栏杆旁边转悠。时间长了,也能找到一点感觉,但还是不敢撒手。方迪迪跟着人群转了一圈回来,犹如一阵风一般从她身边划过,孟宪被闪的晃了几晃,一抬头,看见方迪迪在向她招手,笑的牙龈都露出来了,显然很得意。
孟宪也被她逗乐,忍不住想挥挥手回应她,刚抬起手腕,就看见方迪迪一个急刹车向这边滑了过来,目光直视着她身后,不知看见了什么,兴奋地挥舞着双手。孟宪下意识地扭转身体跟着瞧过去,看见来人的一刹那,没稳住重心,脚下的动作也慢了半拍,啪嚓一下就摔在地上,而且还是以最笨拙的姿势,当下就逗的方迪迪哈哈乐了起来。
孟宪羞愧的想赶紧爬起来,却不想越急越乱,双脚像是被缠住了一样使不上力,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给扶了起来。孟宪知道是谁,不敢抬头,说了声谢谢,低头拍起身上的冰碴。
方迪迪原本是打算扑向来人的,倒是孟宪这一摔,绊住了她的脚。她看着孟宪,有口无心地笑道:“宪宪,你还真豁的出去,想吸引幼棠叔的注意也不用这样呀。”
一句话,说的孟宪尴尬不已。余光注意到身旁的一抹绿,心想他怎么会过来呀。
方迪迪口中的“幼棠叔”,正是周幼棠。他将孟宪扶起,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才移开。
“笑什么?”怕方迪迪再说出什么不着边际的话添乱,周幼棠说她,“她摔倒了,你也不知道过来帮忙?”
方迪迪没有注意到周幼棠单用一个“她”字而不是“小孟同志”来称呼孟宪,心虚地吐了吐舌,解释道:“我离的太远,没来得及嘛。”说着用最快的速度滑了过来,拉起孟宪的手,热切地慰问道,“宪宪,没摔到哪儿吧?”
孟宪摆了摆手:“没事儿。”
“你看吧?”方迪迪冲周幼棠抬了抬下巴,“幼棠叔,你是专门过来看我们溜冰的?”
周幼棠看着她,似是笑一下:“不知道。是谁给我办公室打的电话?”
被拆穿了,方迪迪嘿嘿笑了两声。
不知为何,周幼棠这句话在她听来,一点儿也没有长辈的口吻。像是同龄人的对话,带着些许似有似无的韵味儿。方迪迪忽然有一种被击中的感觉,平时大大咧咧的一个姑娘,此刻竟然感觉到了害羞。她忙低下了头,正好那头有人叫她,她脚下一使力,溜开了。
等她跑远了,周幼棠才回过头来看孟宪。她正在揉腿,见他看过来,便松开了手。
“摔疼了没有?”他问。
孟宪轻轻摇了摇头:“我穿的衣服厚。”
周幼棠闻言打量她的衣服:“是够厚的,一会儿步子要迈不开了。”
孟宪:“……”
偷偷觑一眼周幼棠,孟宪脸微微泛红。
周幼棠正瞧着她呢,怎么不知道她在偷看自己,没闪没躲,他看着她说:“滑几步我看看。”
孟宪又扶上了栏杆,讪讪说:“我滑的不好。”她可没有在他面前一而再再而三丢面子的爱好。
“有我在,没关系。”周幼棠说。
孟宪:“……”
又偷偷瞧了他一眼,孟宪松开栏杆,往前走了几步。周幼棠在旁一直注意着她的左右脚,发现她迈出去的步子很小,满是谨慎和后怕,便说:“你越是怕越要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