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溺(225)
他以爱为名入局,用违心的话不断加注,赌自己爱得更多,赌这样能让对方承受的苦痛减弱,赌伤疤很快就能化瘀结痂。@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结果却错的一败涂地。
爱情不应该是一场博弈。
而是两个流浪孤独的个体,在浩瀚宇宙中找到彼此,然后相互依靠,相互取暖,舔舐伤口相互治愈。
陈泽野目光越来越深,掌心在她发丝上不停安抚着:“安安我错了。”
“我不该那样做,是我不好,叫我们安安伤心了。”
“你明明说过,就算全世界都抛弃我,你也不会的。”蜷缩的手指攥住他肩头被打湿的布料,祁安冒出最后一句哭腔,“你不能再食言一次。”
陈泽野整颗心密密麻麻被扎烂,薄薄的眼皮颤抖不止,指腹捏上她下巴,脑袋也低下来,换成额头相抵的姿势。
湿濡气息交换,淹没所有隔阂与谎言:“不食言。”
“安安我不会再食言。”
咫尺间的距离,隔着朦胧水雾,祁安看清楚他的眼睛。
陈泽野手指移到她后颈那块,不轻不重地揉着,又一字一顿保证:“陈泽野绝不会再丢下你。”
温热的吻落在她唇畔,细细密密向周围延伸,吻她的脸颊,吻她的耳侧,压低声音含糊着:“宝贝。”
“我很想你,也很爱你。”
他怎么会不爱她呢。
那是他十七岁就求婚想要娶回家的女孩。
是他跨越几千公里也要赶回来见的人。
分别的四年半,就好像是一场猛烈滂沱的骤雨,他们在雨幕中龃龉独行,淋出满身伤痛。
高烧终会褪去,痊愈的血肉却逐连成一脉,分不清彼此,再也无法割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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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晚,霓虹街景点燃,屋内屋外明暗交错,晕开泾渭分明的分割线。
楼下市井喧嚣热闹起来,小贩走街串巷的叫卖声,商场中循环播放的促销提醒,酒吧门口的电子乐迷乱且躁动。
但他们却放浪形骸地游离在世界之外。
安静的病房里,暖气汩汩向外输送,白墙上两道身影紧密相贴。
深吻还在继续。
陈泽野把祁安抱起放到自己腿上,手掌向下移到她纤瘦的腰侧,带着滚烫的温度,烫到让她下意识想躲,可下一秒又被桎梏着揽回。
窗外倾泻的光线挤入,流转变幻的光影更显暧昧与悸动。
呼吸声与喘息声重过一切,发烫的唇瓣被反复厮磨,陈泽野上瘾似的吻着她,或轻或重,或烫或麻,仿佛要把这几年的缺失全部偿还。
祁安被吻得太厉害,脑袋微微扬起,下颌与肩颈线折出漂亮的线条弧度。
脸上的泪痕早已风干,额头却细细密密浮起一层汗。
喉咙里发出几声细小的呜咽,潮热的雾气由内往外将她包裹,硬的、软的,滚烫的、鲜活的,所有情与欲她全部承受,整个人仿若被泡进热水中。
声线发软,手指也发软,胳膊环在陈泽野脖颈上,眼睫似动非动地轻颤,脸颊染上绯红,好似一颗熟透的水蜜桃,散发诱人的香甜。
费力掀开眼皮,眼前湿漉漉一片。
模糊的视线中,祁安看见陈泽野眼尾发红,几乎要浸透那颗泪痣,额角青筋紧绷着,又带着几分颤动。
克制、隐忍,熟悉的清冽气息填满鼻腔,像是有羽毛划过心脏,拂开酥酥麻麻的痒。
心跳声怦怦回荡在耳边,凌乱着也雀跃着,脑袋如醉酒一般晕晕沉沉,思绪一片混沌,所思所想所见都是面前这个人。
直到空气吻得稀薄,陈泽野才舍得把人松掉。
喉结生涩地上下滑动,心底情绪汹涌澎湃,怎么都压不住,这几年他想她想得实在太厉害,不分白天黑夜,梦境亦或是现实,几乎是到了疯魔般的地步。
祁安明明半点力气也不剩,但胳膊还是紧紧缠着他,怎么也舍不得放开。
只想和他再近一点,再亲密一点。
想感受他的一起一伏,感受他的体温,感受他的脉络。
病房外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祁安怔愣了一瞬,余光不经意瞥过去,看见平时最常照顾自己的那个小护士,拿着病历本正站在门口。
大概意识到自己来得时间不太对,她脸色红透,尴尬地转身正要走。
视线相对数秒,祁安脸也跟着红起来,小幅度地在陈泽野肩膀上轻戳了下。
陈泽野察觉到她的目光,跟着回头看过去,瞬间了然。
小心翼翼把人放回床上,他掌心在祁安头上揉了揉,又贴过去在嘴角那块亲了下,温柔地笑笑:“等我会儿宝宝。”
“很快就回来。”
祁安点点头,小小地嗯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