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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姓霍的疯子(215)

霍沉不答,只拿花骚扰她,羽毛似的触感在她清透干净的脸上游走,叶嘉宁重新闭上眼,困意潮水一般涌上来,卷着她的意识往深处沉沦,这时听见霍沉叫她名字。

“叶水水。”

她犯困,眼睛睁不开:“嗯?”

他别人叫醒,又不说话。

房间很静,温度宜人,身体如陷在柔软的云里,被一阵冷雾包裹,叶嘉宁昏昏欲睡,脸上扫来扫去的花瓣换成薄而温凉的唇,霍沉吻一下她眉心,浅浅的鼻息与他低低的嗓音一同落下。

“好爱你。”

叶嘉宁撑开了眼睛,抬起眸,顺势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音色染着困意的软:“我也爱你,小狗。”

霍沉双臂抱紧她,他们的眼睛在很近的距离间望着彼此,他小狗似的用鼻尖蹭她:“好爱好爱你。”

-

霍森的下葬在三天之后。

墓地选在宜港最北面,也称得上山清水秀,和埋葬着霍沉母亲的别墅庭院相隔整个城市,万水千山。

前一晚就开始落雨,阴沉沉的天,戚戚沥沥的雨水将世界蒙上一层灰色。

霍森的下葬一切从简,没有举行丧礼,他曾在宜港处尊居显呼风唤雨,如今死亡无人知晓也无人在意,只有霍沉与叶嘉宁撑伞站在他的墓前。

那块墓碑上只刻着霍森的名字与生卒日期,无人为他立碑,这个世上也不会再有人怀念他。

学校要求统计离校方式,内科学的考试结束之后叶嘉宁回宿舍填表格。

张露押题押得很准,一路上心情都十分飞扬,咧开的大白牙在推开门后看到里面的贵妇之后一秒消失,以为自己走错,忙不迭地退出去看了眼门牌号,没错啊。

葛裕如出声解释了一下:“这是枫枫的妈妈,陪她来收拾东西的。”

上次见过曲光辉后,张露多少猜到一点叶嘉宁和曲嘉枫的关系,但那种关系太微妙也太敏感,她从来没在叶嘉宁面前打探过,这时候就十分局促,谨慎地叫了声“阿姨好”,陈曼姿态摆得还算亲切,寒暄一句:“你是枫枫的室友吧。”

张露点点头,硬着头皮说了几句话,转移话题问曲嘉枫:“你们这么早就考完了吗?”

曲嘉枫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没搭理她,陈曼也没说话,落空的问句让张露有点尴尬,默默回自己座位。

说是陪曲嘉枫来收拾东西,其实是带来的保姆忙前忙后,行李装了几大箱,曲嘉枫窝在她的躺椅上刷手机,陈曼坐在葛裕如的椅子,兴许是嫌廉价木椅硌得慌,上面垫着曲嘉枫的名牌衣服,挂在胳膊上的爱马仕和成套的珠宝首饰显得贵不可言,其实在给曲光辉做秘书时她的月薪不过是屁股下面那件衣服的价格。

葛裕如把椅子让给陈曼,自己就坐了叶嘉宁的位置,正要起身让位,叶嘉宁说:“你坐吧,我填完表就走。”

她的视线只在进门时从陈曼身上滑过一下,没什么反应,问葛裕如要来表格填写。

她本来没打算理会,没想到陈曼会自己先开口。

“你给你爸灌了什么迷魂汤,现在鬼迷心窍一样一心向着你,别的谁都不管不顾了。”

葛裕如一下没捋明白她话里复杂的信息量,有点懵,张露则更尴尬了,觉得自己好像回避好一点,但实在不好意思在这时候发出动静引起注意。

叶嘉宁道:“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都应该亲自问他,别扯到我身上。”

“我是低估你了,还以为你像你那个妈一样假清高。不过也对,清高有什么用。”陈曼嘲讽,“清高又留不住男人,跟你爸厮守终生的是我,继承曲家的是枫枫,你们母女俩最后还不是落得这步田地,活成这个样子?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叶嘉宁把表格放在课本上写字,眼皮都没抬一下:“那你怎么笑不出来。”

“……”

她连点起伏都没有的声调让人听不出嘲讽,反而比嘲讽更气人,张露总是特别吃她的冷幽默,差点没绷住笑喷,赶紧捂住嘴把这辈子最难过的事都想了一遍。

葛裕如整个人都快被震碎了,打死都没想到叶嘉宁和曲嘉枫之间还有这样的复杂纠纷,怪不得从一开始她就对曲嘉枫爱答不理。

她不懂陈曼怎么会当着她们的面就说这些,猛地听到这么多秘密有种今晚就会被杀人灭口的危机感,简直如坐针毡,惊慌的目光投向唯一的盟友张露想问问她咋办,发现张露在憋笑。

“妈!”一直没吭声的曲嘉枫突然发起脾气,皱眉攥着手机,“你乱说什么?”

就连她自己都知道那些事情丢脸。

陈曼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她这几天跟曲光辉吵得精疲力竭,看到叶嘉宁那副水波不惊的样子,就好像看见了当年的叶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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