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住在我梦里(39)
恨不得当场摔筷子走人。
不过理智及时地拽住了她:“我不胖,不用像那些人一样刻意减肥。”。
段凌波166的个子,90斤,身上没有一点儿赘肉,这话说得倒也没错。但或许是情绪太重,话语落到陆生尘的耳朵里,完全变了味儿。
他不是傻子,一晚上听了段凌波好几句嘲讽,只是装作不在意,想把话题尽快揭过去。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恼了,说话的语气也跟着带有几分讥诮:“那些人?对,你一点儿都不胖。”
段凌波听出陆生尘语气不善,忽然觉得有些食不知味。
餐厅放起卢冠廷的《一生所爱》:“在世间难逃避命运,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份,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
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
段凌波搁下筷子。
这顿饭便这样草草收场了,她吃得如鲠在喉,也不知道他离开时心情怎样。
*
沈梓溪回宿舍时,看到段凌波在阳台上呆呆地站着。
落雨天的晚风吹着,还是有一丝凉意的。
段凌波手里抓着好几包烟,红的、白的、绿的、蓝的,她像是有选择困难症,又像是土财主,因为选不出,所以各色的都买了一包。
沈梓溪走了过去,站一旁抱臂看她:“别说,凌波,我发现我这人啊,看人还是挺准的。我早说你这人叛逆,你看我没说错吧?”
段凌波没吱声。
凭她对这室友的了解,不理人完全不是她惯有的作风,沈梓溪顿觉不对劲:“你怎么了?”
她仍是不说话。
沈梓溪也没再多问,拍了拍她的肩,指着白色的烟盒说:“抽这包吧,这包味道淡。”
可段凌波却立马放下了那包。
“你这人是真叛逆啊,怎么着,要抽最烈的吗?心情不好?”
她点点头。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爱抽烟,不过最近情绪特别稳定,顺道把烟也给戒了,不能陪你了。”
段凌波回头看她,好似猜出什么,问道:“原谅他了?”
“嗯。”她语气淡淡的,仿佛没有任何情绪,“他跟我解释过了,我打算再给他一次机会。就是我养的狗,第一次犯错我都不该直接给它扔了。”
段凌波觉得这个比喻十分新奇,努力地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摊开掌心,将烟盒正对着沈梓溪,问她:“哪种最烈?”
沈梓溪看了她一眼,抬手指了指。段凌波听从她的指令,从红皮的烟盒里倒出一根,点上、塞进嘴里,慢慢抽了一口。
的确很烈,味很冲,冲得她鼻腔都疼。然而她却好像抽过无数次一般,并没像偶像剧里的女主第一次尝试吸烟那样,咳得五脏六腑都疼。
段凌波抽得特别平静。
沈梓溪在旁边陪她站了会儿,突然觉得有些冷,叮嘱她抽完这支就别抽了,然后便进屋了。
她一个人倚着栏杆抽烟,烟雾弥漫在夜间黯淡的光线下,看起来特别虚假。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段凌波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她妈妈的电话。她犹豫了两秒,摁下接听键。
电话那端,她妈妈问她最近天气怎么样,生活费够吗。
段凌波平静地回,挺好的,够的。
然后听她问:“五一回家吗?”
她说不回。
在她说完这俩字,又听她妈妈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她刚准备跟她妈妈抱怨最近的烦恼,她堆积如山的压力,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她很不开心,很烦。蓦地听到那个人在一旁说:“不回吗?那正好,咱俩一块儿出去旅游去。”
段凌波一怔,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忽然没有了出声的勇气。她把烟递到嘴边,猛抽了一口,接着吐出一口烟雾。隔着烟雾遥望对面暗沉沉的教学楼,看着看着,看到它们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不太真切。
就好像,全世界都被打上了马赛克。
她妈妈在那端又问了几句有关学习方面的问题,段凌波静静地听着,直到烟灰落在掌心,烫得她有些疼,她才回过神来,敷衍地回复了几句。挂了电话,她望着落雨的天空,长时间压抑着的情绪,好像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如同倾泻的洪水,汹涌着滚落面颊。
无声无息,不可遏制。
第16章
她真的很会克制自己的情绪,连哭声都是压抑着的,很轻,很平静,可是很累。怕被沈梓溪注意到不对劲,一直紧绷着神经,可是不断漫上来的情绪却如空气一般,纠缠着她的呼吸,不断在
她体内反复绕行,搅得她精疲力竭。
重新回到宿舍时,段凌波只感到疲惫,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卸了个干净,身体就像缺氧一般,莫名地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