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大概是最头疼的了,她痛苦地开始蒙答案——但这个范围太广泛了。在游戏开始前,她也根本没关注过兔子和卷毛间有什么对话。
安德烈半支着下颌,看上去倒是一点不急。
而这个答案的内容,行队其实应该很清楚,因为卷毛向他借过同样的东西。
非绑定红药。
但这时候,兔子死死地盯着行队。
规则限制下,她当然无法给出任何出格的提示,只是苍白着脸,微微摇了下头。
不要回答。
就算会被淘汰接受惩罚……但只要安德烈也被淘汰,这一切就结束了。
行队和兔子间联系与其他人不同,他们是共同经历无数副本的队员,真正意义上的同伴,默契和其他玩家无法相比。所以当行队接收到兔子的视线时,他微微一顿,没什么犹豫地就填上了自己的回答。
兔子没再看他。
她很清楚,队长会相信她。
纸张被收上来,由管家展现在众人面前。
阿金的答案写了一大堆,但显然没能幸运猜到那个重点,是第一个被淘汰出去的玩家。
她微微一叹气,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神色复杂地看了兔子一眼,神色却又很从容,主动从圆桌上退到了一旁。
而行队的答案被展开——
他只写了一个名词,“梦魇手表”。
看上去可信率非常高。
但偏偏却是错误答案。
在一旁的卷毛怔住,快速地瞥了队长一眼。
行队应该是清楚这道问题的,可是……
淘汰队友的感觉并不好受,兔子心底微微一沉。但她很快将那些负面消耗的情绪打散,垂眸去看第三张纸张上的答案。
安德烈给出的答案。
上面没跟着写“梦魇手表”,而是另一件物品。
——“非绑定红药”。
再精准不过的答案。
这五个字看的兔子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座椅被弹开来,在地面摩擦出一道尖锐的声响。她的确有些失态了,下意识出声问:“你怎么会……”
“兔子小姐。”安德烈这次的笑容总算扩大了一些。眼角眉梢都带着那股傲慢的、令人厌烦的贵族气息,几乎是不怎么掩饰地快意大笑起来,“在这个环节中,我就是那个无所不知的神明啊。”
安德烈的手指中夹着黑桃8,他亲吻了一下牌面,近乎恶劣地道:“你们脑海中所想的东西,我都能看见。”
这一下打击的不仅是兔子。就算是其他玩家,心底也覆上一层阴霾,眼皮微微一突。
……开挂还说出来,太离谱了吧?
眼镜平静地看着眼前一幕,抬了一下镜框。
在这之前,他也以为安德烈的能力是能看到其他玩家的答案。
不是没有往“读心”的层面想,但在这种问答游戏中,拥有读心能力未免太逆天,几乎直接锁定胜局。
结果这场游戏从最开始就在天平的两端放上了不公平的筹码,并且是压倒性的优势。它分配好了赢家属于谁,只是走一个固定的流程。
就算是眼镜,也忍不住对这场游戏产生了些微的愤怒。
没有赢的可能。
在安德烈的挑衅下,兔子的胸膛微微起伏。她沉重地呼吸了几下,反倒了冷静下来,用一种相当冷戾且危险的视线盯住了安德烈。
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地宣布了胜利。
“……安德烈答案正确,其他人错误。”
明明从一开始就能展现出他压倒性的优势,让所有玩家失去斗争意志,安德烈却偏偏要装作只是能偷看到其他人答案的模样,设计兔子亲手淘汰了队友。
在那种报复意味极重的目光注视下,安德烈反而很轻松惬意地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他搭起腿,笔直的裤型更显示出他身形上的优势,显得无比腰细腿长。
“要给什么惩罚呢……”安德烈似乎还在思考,最后微微一偏头,金色的瞳孔注视着行队,带着不加遮掩的恶意:“你们去别墅外面吹吹风吧?凉快一下,等到这场游戏结束再回来。”
风雪无数次地拍卷着别墅的门窗缝隙,那股寒意更是隔着别墅都要沁入骨髓。
哪里是吹吹风那么简单。
门庭灯光仅仅能照亮外面半米的雪层,谁都不清楚那里面还藏着怎样的怪物。或许受惩者能在游戏结束后及时赶回来,又或许那时候他们已经成为了和雪地融在一处的白骨,谁又说得清楚。
行队站起了身。
他一向不是话很多的人,只是在经过兔子的时候,拍了一下她的肩。
行队垂下了眼,语气很平淡:“一场游戏而已。”
“随便玩。”
行队和阿金离开了别墅,玩家们没亲眼看见两人走出大门的模样,却仿佛都感觉到那股风雪倒灌,宴客厅内一下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