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枯木可逢春(21)
她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吃早餐。
待会儿要出去逛逛吗?他还看着电视,问石悦。
石悦不理他,低着头专心吃包子。
他没有得到回答,也不说什么,只继续看着电视上的球赛。
石悦吃完早餐,起身把豆浆杯和装包子的袋子扔进垃圾桶,又回了房间。
中午,徐端宁去敲门。
石悦打开门。
出去吃午饭?他问。
附近有一些餐厅,随便进了一家,石悦点了一份套餐,徐端宁没看菜单,直接要了一份一样的。
石悦斜了他一眼,又骂了一句,学人精。
徐端宁却是满眼的笑意,心情很好的模样,随意地说着,你这么优秀,我当然要紧跟着你的步伐。和以前一样的台词。
徐端宁第一次注意到赵眠是抄作业的时候,随便拿了一本练习册,碰巧是她的。抄得是语文作业,她的字很漂亮,工工整整,还很有风格,一看就是练过的,他便从此对这个名字留下些印象。
赵眠是个怪人,这是大家公认的,总是戴着一副口罩,不和大家来往。开学将近一个月,在这之前,他其实也没怎么注意过她。
一旦对这个名字留下些印象,这个名字便开始频繁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比如一周后的月考,他就一下子看到成绩单上‘赵眠’两个字,排在第一,十分抢眼。
不只他注意到了赵眠的好成绩,大家都注意到了,可是渐渐他们开始说,赵眠是个很清高的人,很不喜欢和人接触。
他不了解,没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没几天他就又看到了她的名字,学校的画展,赵眠的一副山水画拿了一等奖。
他觉得,她实在是个十分优秀的女孩子,就开始和她搭话。
徐端宁此人,盲目自信,没脸没皮。
自卑的赵眠总是选择沉默,其他人和她讲话,她回答得简单,别人约她吃饭一起玩,她更是害怕,只好拒绝。别人只当她清高得不可一世,主动过一两次就避而远之,只有徐端宁,对方回应冷淡依旧热情。
稍微多些了解,就明白过来,这个女孩儿一点儿不清高,反倒羞怯的要命。倒确实是优秀,不只书法,绘画,围棋象棋,琵琶钢琴都会,当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了。
他学习不好,常常向她请教问题,有时候老师都被他的驴脑袋闹得不耐烦,她却总是温言细语地给他讲解。
后来他们更加熟悉,赵眠也开始给他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他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对中国古代的那些文学开始感兴趣的。
赵眠是兔唇,他知道,这就是她总是戴口罩的理由,也是她自卑的理由。
他和她做朋友,他们几乎总是在一起,他对她说,眠眠,你看,你哪里都好,你这么多的优点,只有嘴巴这么一个小小的缺点,我却什么都不好,只是长得好看,我是不是不配做你的朋友?
他是真心这样觉得,他觉得她特别地好,哪里都好。
两份套餐端了上来,徐端宁消灭的风卷残云,片甲不留,对面石悦细嚼慢咽,很有风度,很有礼仪。
吃完饭出来,徐端宁问,要不走走消化消化?
她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徐端宁忽然牵起她一只手,她想抽出来,却被牵得更紧。随便他怎样,自己好好走路,她想。他倒是满眼笑意地看着她,心情很好,看着石悦的耳朵又泛起点点红色。
下午徐端宁一个人出去了,石悦以为他走了,却没想到他提着一个行李袋回来,里面装着各种用品,俨然一副要在石悦家里常住的样子。
石悦有些烦躁,不想理他,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徐端宁还是睡沙发,开着电视机,看着体育频道,一边不把自己当外人,一边当着隐形人。
到了晚上,石悦出来了一次,从冰箱里拿了一杯酸奶,看见徐端宁已经睡着了,留着电视机没有关。
她过去关了电视,拿着酸奶了卧室。
徐端宁是一边看电视一边睡着了,睡得半睡半醒,并不熟,电视声没了,反而醒了。坐起身,看看墙上的挂钟,才九点过。
房子里两个卫生间,一个在石悦的卧室里,一个是单独的,他去那个单独的卫生间洗脸刷牙,完了又冲了个澡。
石悦在卧室里听见动静,没有出来。
他洗完澡,换了睡衣,反倒过来敲门。
石悦来给他开门,他本想一起睡,想了想还是不敢得寸进尺,摸了摸脖子,对她说了句晚安就回到了客厅。
他就一直在石悦家里这不住了半个月,两个人的关系不冷不热。
从每天跟着石悦,再到赖在他家里,他的店差不多有两个月没开了。店面倒还好,不是租得是买得,并不担心租金不划算的问题,只是赵琴琴和邵阳有些麻烦,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店重新营业,总不好老拖着他们俩,也不能老是放着假还发着工资。他让俩人先做别的,等他打算重开在联系,能回来最好,不能也没办法,只能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