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在哪里(37)
脚步声没响几下,门又打开——
“齐谦!”
听到这一声,岑月蓦然止步。
“你出来干什么?回去睡吧,我很快就回来。”
听到这个声音,岑月莫名觉得冷,遍体生寒,如坠冰窟,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那边没有人再说话,也没有脚步声再响起。
岑月僵硬抬头,过道的窗户映出在电梯间相拥热吻的两个人。
齐谦,和……
一个男人。
岑月慌忙捂住嘴,死死捂住。
第17章
chapter 17
整个世界都在不停地转,钢筋水泥的高楼也跟着不断不断倾斜,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朝自己轰然倒塌。
濒死的感觉像一根细细的鱼线,吊着直往下沉的心,岑月深一脚浅一脚地踉跄往外走。
突然一脚踩空,整个人摔下台阶。
大概是摔得实在有些狼狈难看,被路过的人看到,都忍不住过来帮忙。
“你没事吧?”有人来扶她。
岑月什么都没说,只是默然将人推开,手一直抬着挡在身前,不让人靠近。
岑月捡起自己的包,从地上爬起来,默然往家走。
刚刚摔那一跤,裤子膝盖处破了个洞,随着走动的动作,血一点点往外渗,眼泪止不住地流,她努力想要看清脚下的路,却怎么都看不清。
怎么都看不清。
*
“咔哒”一声,门打开,岑月裹着一身浓郁夜色走进家门。
但家里却空无一人。
她拿出手机才发现母亲发过来的消息。
点开语音条——
母亲焦急的声音在漆黑的卧室里响起:“小月,你舅舅家出了点事,我过去看看,你回来了自己早点睡。”
家里没人,短时间估计也不会有人。岑月反手将房门关上,确认这个封闭空间只有自己之后,吊着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啪”一下断掉。
包掉在地上。
而她甚至无法再往前走一步,走到近在眼前的自己的床上,身形晃晃僵着立了会儿,虚弱缓慢地放低身体,放低再放低,最后彻底躺倒在地上。
地板有些凉。
滚烫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心像是被掏空一个洞,里面被灌满细碎锋利的小石子。身上被什么死死压着,压得她喘不过气。胸腔用力扩张收缩,然而心口那些小石子随着呼吸不断碾动,锋利的边缘仿佛滚刀一般一下一下往肉里割。
她每用力呼吸一次,便割得更深一次。
窒息跟剧痛交织,她却无能为力。只是用力仰起头,手攥紧心口的衣服,短促又小心翼翼地呼吸着。
眼泪淌得满脸都是,却哭不出声来,所有的一切全部堵在身体里。
整个人像是快要炸开。
没开灯的房间有了响动,像脱水的鱼在地上挣扎的声音。
墙角的垃圾桶被踢翻,椅子被踹开,当床上的被子被无意拽下蒙住脸的时候,所有响动忽而消失一瞬。
过了一会儿,被子下传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声音渐渐失控,变成嚎啕大哭。
岑月抱紧了怀里的被子。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是这样?
为什么?
为什么……
*
张芸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家里静悄悄的,次卧的门半掩着,没关死。
张芸走过去,把门再推开点,看到岑月背对着这边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似乎睡得正香。
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张芸退出去,顺手把门关上,到客厅接电话。
“嗯,我回家了。”
“趁着消停这会儿,我回来看看。”
“中午我就不过去吃了,小月昨天忙着帮人找孩子,在外面跑了一天。她就是心眼太实,别人的事当自己的事,昨天晚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我得在家给她煮饭。看下午吧,下午没什么事我再过去看看。你稍微看着点就行,昨天晚上闹完这一场,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家里的墙并不隔音,客厅说话的声音卧室可以听得很清楚。
“咔哒”,次卧的房门打开。
“起来了?”张芸问。
岑月低头揉着眼睛往外走:“……嗯。”
她没有去洗漱,而是走到沙发边。
张芸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行了,我先不跟你说了。”
挂了电话,在岑月刚坐下的时候,张芸却站起身,边往厨房走边说:“给你煮个汤圆?家里有芝麻馅儿有肉馅儿的,想吃什么?”
“都行。”
“别一说就是都行,到底要哪个?”
“……肉馅儿的。”
张芸拿了汤圆进厨房忙活。
岑月跟到饭厅,坐在饭桌前,开口:“……舅舅家出什么事了?”
说起这个,张芸就是气:“小杰那个媳妇儿带着孩子跑了,现在就是死活不让你舅舅舅妈他们去看孩子。那是小杰的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孩子,凭什么不让人去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