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刀渡我(52)
他顿了顿,“尸体头身分离。”他转头望向姜意欢,“你还觉得他就是个不受宠又命苦的次子吗?”
姜意欢讪讪一笑,垂下的眼睫在月光下闪着盈盈微光,“这世道谁又比谁干净得到哪去?你一介佛子不也满手鲜血吗?”
清云子反驳:“那不同。”
“哪里不同?”
轮到清云子沉默了,姜意欢甩手走在前面,一双眼匪气流转,“还有啊,我说你这个和尚怎么红尘味这么足呢?比我还通达人情,你说你,除了不吃肉不喝酒不结婚,哪里有个和尚的样子。”
清云子:......
姜意欢继续说道:“你要不把你袈裟脱了得了,安心当你的国师,你也到年纪了,再找两三个妻妾,传宗接代,光宗耀祖!”
“那个我说的建议你真的考虑考虑......”等姜意欢回头的时候,身后空无一人,寂静漆黑的街道上只有酒家的灯笼微微亮起,姜意欢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小气包,发高烧。”
也不知道是不是姜大师一语成截,当晚回去清云子就起了高热。
翌日一早,国公府就将徐思婉一案的‘罪犯’找到了,证据确凿,口供清晰,大理寺在国公府的威压下很快将江一宏放出来了。
可江一宏却离奇地得了疯病,被江家人接走的时候,还在胡言乱语地说着‘大理寺有鬼’之类的话,让陈阿娇怨毒之余又对江风止生出一阵胆寒。
谭道站在大理寺内室檐下,清晰地将昨晚清云子跟姜意欢的聊天内容给江风止复述了一遍。
江风止端着大理寺卿刚刚捧过来的热茶,轻声道:“这么说,姜姑娘是站在我这边了。”倏然眼波一转对着墙角的两个黑衣蒙面暗卫道:“蠢货。我的手牌都能被人偷走!”
江风止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变好,江国公欣喜之余对他也生出些许愧疚,此次江一宏的事情非但没有追究,还在皇帝面前上奏求尽快将江风止扶为世子。
福满的效率一向很高,前脚皇帝刚刚勾了朱批,后脚他就带着圣旨到了大理寺,他估算了时辰刚好是大理寺开始当值的时候,随即看了一眼硕大的门匾‘大理寺’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福满尖着嗓子对姜意欢喊道:“姜寺丞,去将江少卿叫过来接圣旨。”
姜意欢趴在桌子上,不打算理这个公鸡嗓太监,“江少卿在内室,你去吧。”
福满本想训斥这不懂规矩的妮子两句,却又想起皇帝对她模棱两可的态度还有国师那明目张胆的维护,随即缩了缩脖子,迈着小碎步穿过前厅的长廊到了内室。
江风止听力好,远远地就听到太监的声音,正含笑望向他来的方向,虽然一夜未睡的眼现在却是神采奕奕的,除了身上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病气外,怎么看都是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
江风止见到来人立马迎了上去,“福满公公,什么风将您一大早吹过来了?”后面的谭道眼疾手快地从兜里拿出一袋银子放在福满手上。
福满掂了掂手上的重量,笑得更开怀了,“老奴瞧着啊,江少卿可比你哥哥更加有前途,潮州可真人杰地灵呢!今儿来是给你传达圣旨的,江少卿,跪下接旨吧。”
江风止淡笑着掀袍跪下。
福满:“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江国公家嫡次子德才兼备、才望高雅,赐封世子,号景行君!”
江风止:“臣,谢主隆恩!”
“哎呀,地上凉,世子爷快快请起吧!封赏的礼都给您送回国公府了,以后杂家还要靠着世子爷照料呢。”
江风止起身接过圣旨,清隽的侧脸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姜意欢微眯着双眼站在角落里观察着,心里暗暗想着:我是救了一匹狼,还是一条蛇呢?
第39章 离奇死亡
大理寺衙役:“报!有人报案城北花溪楼的厢房里一晚上离奇死亡七个人!”
姜意欢刚从内室走回自己的桌子,就听见衙役飞奔来报,她皱了皱眉:“这种小事情,京兆伊不管吗?”
大理寺衙役像是才从现场过来的一般,脸上尽是苦笑:“寺丞您去看看就知道了,这个案子不是普通的凶杀案,京兆伊不敢管,来报案的就是这个店的老鸨。”
江风止清洌的声音传来:“哦?难道是连环凶手作案?”福满顺着江风止的声音佝着身子从大理寺正门退了出去。
黑衣衙役苦笑一声,“不像......死者的表情都很奇怪,好像.......是笑着的。”
姜意欢已经站起了身,当仁不让地走在前面,“带路,我去看看。”
江风止眼底闪过一丝阴郁,对着后面的衙役说道:“带十个人,跟我们一起过去。”
花溪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