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尾猫小 姐与立耳象先生(48)
沈从越停顿了几秒后,抬起了两边的胳膊,任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胸膛,而伸出宽厚有力的手,将颈上的黑发慢慢攥在手心里,拢成一束,动作很轻很缓,想把发圈给她套上去,可因为她的头发实在是短,每次要扎进去的时候,总会有那么好几根头发掉出来。
他也不嫌烦,掉出来他就重新扎,现在这般光景,莫名让他想起了他有一次给还在上幼儿园的表妹扎头发。
那次表妹说她想要什么辫子来着?
沈从越好心情地耐心回想了一下,目光往下不经意一瞥,看到了闻喜白细手腕上,还套了一个黑黑的发圈。
他倏地笑了。
等晚上闻喜醒过来的时候,她注意到自己已经回到了病房,躺在床上愣愣地发了一会儿呆,才回想起自己下午的时候睡着了,而且好像后来还是枕着他的胸膛睡的。
那现在,应当也是他抱着她回来的。
闻喜只单单这样想着事情的大概,却不敢细究这其中细细麻麻的众多情绪和举动,无论是她抵靠在他胸膛时的动作有多亲密,还有为什么他没有推开她,而是纵容着让她靠了一下午的当中缘由。
每一件单单拎出来,就让她心上好像窜了蚂蚁一样,到处乱逛,勾的她心痒,再抬起手背去贴靠自己的脸,发现一向发凉的脸颊已经敷上了热粉,将她的脸扑的粉粉嫩嫩的。
她只好猛地吸一口气,后又慢慢吁出,好让自己放松一些,发烫的脸颊毛孔打开后排出更多的热。
这时,传来开门的声音,是闻女士来了,还带着晚饭。
下午的训练,再加上睡了一觉,闻喜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顿时感觉饿意增生了不少,一向对吃饭消极的情绪今日还算高涨了不少。
闻女士提着饭盒过来的时候,闻喜已经端端正正地在床上坐着了。
她抬眼看了眼闻喜,忽然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一时没忍不住笑了出来,走过来戳了戳她脑袋上顶的两个小鼓包,一边笑一边说:“我们阿喜什么时候这么有童心了,是你自己扎的吗?还挺好看。”
说着,又不停地笑。
闻喜一怔,连忙抬手去摸自己的后颈处,本该扎成小揪揪的辫子消失不见,她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子不好的预感,纤细白嫩的指尖沿着乌黑的头发,顺着后脑一直往上摸,直到在靠近头顶处摸到了在脑袋两边扎起的小团子,圆圆鼓鼓的,一点也不逊于六一儿童节那些表演节目的小女孩的发型。
闻喜的脸立刻就黑了,动动脚趾头也知道这是谁的杰作。
正想着他哪里来的另外一根皮筋,她似是想到什么,再去碰自己腕间,已经空空荡荡。
闻喜不出意外地气哼了一声,果然,也早已被他物尽其用在了这其中。
亏她觉得他对她还不错!
观察面前女儿的阴晴不定的神情,闻安然立刻就知道这绝对不是她自己扎或者让看护阿姨给她扎的,稍微细想了下,就想到了今天下午沈从越应当是陪在了她的身边。
那天她对他说的请求,虽然沈从越还没有对她直接明了地说回答,可她倒觉得,他愿意与否,早就体现在了他的行为举动之中。
边想着,她将饭盒放在桌子上后,抽筷子见她在扯头上那两个小团子,没忍住又笑眯眯说了一句:“别说,沈从虽然是个男生,但这俩丸子扎的,比我小时候给你扎的漂亮多了,就这么拆了有点可惜。”
沈从越还是有几分手法的。
虽然看起来紧,但她拆的时候还算轻松,乱糟糟的头发重新落回到颈后,她随意地梳拢了几下,便和之前一样扎成了小马尾。
听到闻女士的话,闻喜面无表情地回道:“这么喜欢,要不闻女士你自己扎一个?”
闻安然笑:“还是不了,我们阿喜扎上才好看。”
闻喜冷静下来后认真想了想,最后中肯地说道:“这倒也是,幼儿园的时候那些家长就夸我好看。”
她唇角像个小月牙的尖儿一样,翘了起来,说话间,因为脸上的小表情中那几分毫不撒假的小得意,使得上扬的唇角处流出几分明晃晃的笑意,与之露出几颗亮白亮白的牙齿。
再拿起筷子准备吃饭的时候,她随意开口提了一嘴:“过段时间,再把头发剪剪吧。”
说话间,她抬起另一侧的手挠了挠被没有扎进去的碎发扫的发痒的脖颈处,神情自然。
闻女士则顺着她的动作扫了眼那处,说:“可以试着留长。”
见她快吃完,闻女士垂眼,一边给她削个苹果,一边继续说着:“等这次把手术做完把眼睛恢复了,你就可以继续像以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