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双(121)
“嗷,”小弟瞅一眼,不认识的男生,正叼着吸管托着腮,“这谁?”
“台柱子的男朋友。”
“怎么跟个花痴似的。”
结束回宿舍的路上余让困得东倒西歪,进电梯时整个人趴在盛燃身上,嘴巴里还嘟嘟囔囔说着话,盛燃听着好笑:“今晚喝了多少,都醉得说胡话了。”
“就两杯,没醉,我才不跟你一样。”
“都说了,我没醉过。”盛燃特别自信。
“屁,十三中的时候就醉过,”余让迷迷糊糊地倚着他,“你醉了就乱喊乱叫,我让你含着水,你就成了一只喷水鸭。”
这么久远的事情,盛燃早没了印象。
余让嗅着他颈间的香气:“你喷香水了?”
“就一滴,味道很重吗?”
“你以前不喷香水的。”
“今天不一样啊。”
哪不一样了?哦,有男朋友了。余让很高兴,一个劲地嘿嘿傻笑。
电梯门打开,盛燃索性将他背起,顺带着在他屁股上掐了两下,余让害羞得直蹬腿,又黏黏糊糊地骂了他一声流氓。
盛燃决定把流氓的身份坐实,背着人直接进了自己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余让被软绵绵的床垫砸得七荤八素,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盛燃的房间。
“今晚一起睡。”新晋男朋友趴在他耳边轻声说着话。
余让感觉自己在着火。
“不行。”他费力地说出拒绝的话,“我……没准备好。”
盛燃笑了:“就盖一张被子,不做别的。”
都是男人,擦枪走火的事儿谁控制得了。
“反正现在不行,”余让短暂地把恋爱脑踢到一边,“万一半夜醒来我成余行了怎么办?太冒险了。”
那余行估计不是阉了盛燃,就是剁了自己小弟。
以前他俩还能勉强算的上坦荡,如今可太不算了。
盛燃明白这个道理,可两人刚在一起,正是一秒都不想分开的时刻。余让支撑着坐起,侧过身在盛燃脸上吻了一下:“我回屋了,你快洗洗睡。”
“抱一会儿。”盛燃抬手搂住他,把他压在胸前,“让我抱五分钟。”
余让听着恋人擂鼓般的心跳,是世界上最好的催眠曲。盛燃不忍心吵醒他,脱掉他的衣服裤子塞进被窝里。
“睡吧,小让让。”盛燃亲了亲他,“要梦见我。”
他洗完澡,从余让的衣柜里找了件宽松T恤套上,男朋友抱不到,男朋友的床和衣服还是可以的。盛燃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大圣人,碰见喜欢的人就想亲他抱他上了他,可因为是余让,他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这样的相处到底正不正常,他反问自己。
他喜欢的灵魂是余让,可真正触碰的身体却是余行,这……算是变态吗?
不不不,不要再想了。盛燃摇晃脑袋,强迫自己不去思考这些,即便问题一直存在,他也不愿意在今天这个日子里分神。
可他还是没能安稳入睡。
时针划过数字1,盛燃开灯坐起,床头柜上孤独地站着红绿灯手机支架,他两根手指夹起,静静看着发呆。他刻下的字母“y”的右侧不知何时刻上了另一个字母“r”,盛燃牵起了唇角,他走到客厅,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把刻刀。
他翻开支架底座,在灯光下刻下一行日期。
2021.11.15。
他们重逢于小满那天,已经过去了半年。今年也快结束了。
盛燃又拿起刻刀,在日期边上刻下了一个小小的爱心。
几天后,祁年从外地回H市,一直在B.Water等到盛燃下班。
“怎么这么累?”盛燃坐到他对面时,周围吵得跟放鞭炮似的,祁年居然在支着额头打瞌睡。
“嗯?”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伸个懒腰,“你中场休息了?”
“下班了。”盛燃靠在椅背上,“我看你都睡一个多小时了。”
祁年瞄了眼手机屏幕,失笑地摇摇头:“里头太闷了,出去走走?”
临近小雪,深夜的风带着寒意,祁年裹紧风衣,低着头走了很长一段路,盛燃特别想说你别再往前了,这他妈跟我回宿舍不是一个方向。
或许是接收到了心灵感应,祁年在刚要收摊的小贩前停下脚步,双手插兜要了两个烤红薯,紧接着想到什么,又补充一句:“再来一个,你带给余让。”
盛燃点点头,道了声谢。
“你俩……”祁年迟疑了一会儿,“什么时候好上的?”
话题终于点开。
“就你打电话来的那天。”
祁年哦一声,又干巴巴地问:“怎么好上的?”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感情这种事从不是一蹴而就。
“日久生情吧。”盛燃笑笑,给一个中规中矩的回答。
“想过以后吗?”祁年低头踢着碎石,或许是想让这个问题听起来漫不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