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本想趁虚而入[电竞]+番外(165)
这些人好歹几十岁了,怎么着还是有点底子傍身,又都是些小肚鸡肠的人,范越已经把自己的前途一眼看到了头。
“想去就去。”车缓缓停下,范寻解开安全带,说:“随你自己。”
范越看看他,听出了话外音,到底还是年纪小,忍不住腼腆地弯起嘴角。
有靠山,那他可就不虚了。
后知后觉的,骂完人后的爽感到了这一刻才冒出头来。
范寻率先开门下车,竟然没等陆信,自己径直走出去,陆信纳闷地关上门跟在他身后,眼见着他走到院子角落里的垃圾桶前,又吐了。
陆信心脏拧成一团,所有的心疼和难过瞬间拧成一团混乱的暴躁。
他像是被困在笼子里,恨不得捏碎点什么才能发泄这种冲击力极大的恼火。
他不知道自己在恼火什么。
范寻根本吐不出东西,喘着粗气直起身,却手脚无力踉跄了一步。
陆信手疾眼快搂住他,从兜里拿出纸,全程一言不发。
范寻擦了擦嘴,又开始不敢直视身边的人。
“你这是厌食症吗?”
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就是这份平静让范寻清楚地察觉到风雨欲来的气息。
“是。”
“你根本都没吃饭是个屁的厌食症!”
陆信提高音量,却被言辞间的哭腔和微弱的委屈熏染的毫无威慑力。
范寻看向他,用指关节抹掉他脸上刚留下的眼泪。
“没骗你。”
“那个……”
范越尴尬地插话,“我自己去吧,你们先聊。”
走出去两步他又回头道:“他确实是厌食症,确诊过的。”
范越健步如飞地自己带伤挂号,迅速逃离僵涩的现场。
陆信直勾勾盯着范寻惨白的脸,干巴巴地问:“那你为什么还吐?”
“……”范寻拿着纸又擦了擦嘴角,随手扔进垃圾桶,“以前也这样,过几天就好了。”
“过几天?”陆信着重咬了咬“几”字,不肯轻易放过他。
范寻勾着唇,摸摸他的头发,“很快就好了,别担心。”
“……”陆信不再说话,把范寻看得头皮发木。
他咳了一声,“进去吧。”
“范寻。”
陆信没挪动地方,抓住他的手腕,温声问:“你为什么……”
范寻望进他的眼睛,里面的红深深地刻进心里。
“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你在怕什么?”
陆信把音色压的极轻,好像怕吓到他一样,小心翼翼,又溺着难以言表的祈求,祈求他正面面对自己。
范寻好不容易咽下去的苦涩再次翻了上来,他怔怔地顶着陆信满是痛苦和不解的眸子,脑子阵阵恍惚。
要是以前,他不张口陆信等一等估计也就算了,但这次,对方显然不想轻易翻篇。
范寻开口,说:“我怕……”他动了动喉结,“我怕说出来之后,自己就像一条被虐待过的狗。”
陆信一愣,喃喃地问:“你说什么?”
他几乎因为这句话勃然大怒,不知缘由的火气燃进他的脑子,他冲动地揪住范寻一边的衣领,十几万的衣服被他揪出一团褶皱,“你他妈再说一遍?”
他听上去异常理智,冷硬里不夹杂一丝温情,上一秒的混沌和轻柔荡然无存。
范寻也不挣动,任由他揪着,抚上领口的手腕和手背,说:“陆信,爱都是有条件的。”
陆信震惊地睁大眼,“条件?你现在是觉得我爱你应该有条件?我图你什么?”
他的强硬坚持不过三秒手就松了劲,愤恨又无奈地甩开后退了一步,“图你们家的资产?图你手里有实权?”他哽咽一下,低下声音:“还是图你念旧情,能回来投资DE?”
“再说了,就算我有条件,你跟我说实话又能怎么样?!我还能立马不喜欢你了吗?”
范寻想给他擦眼泪却被无情躲开,陆信自己用袖子粗糙地抹了一下,继续怒视着他。
“我只是觉得,你心里的范寻不应该是这样。”
这样一个脆弱不堪、葬身阴影的“流浪狗”。
范寻有洁癖,有强迫症,他追求外物的完美和统一,病态的掌控一切可见之物的规整,但其实到这今天他才想明白,他最严重最病入膏肓的执念,是陆信心中的那个自己。
他不希望那个自己有任何的瑕疵,不希望那个范寻是个可怜巴巴、用尽手段、满眼报复和仇恨的“怪物”。
毕竟一直以来,陆信认识的范寻都是聪明的、有耐心的、诚实的,一个堪称完美的人。
陆信从小就跟他共用脑细胞,现在又怎么可能不懂他的意思。
越是明白,就越生气。
“我心里的范寻?心长在我身上,你又知道了?你现在姓陆了是吧?你叫陆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