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化后我成了豪门偏执A的100%契合(25)
戚故的手忽然伸了过来,他强行插入葡萄里的缝隙中,拨动这一整串半透明的葡萄,里面的内容物竟像是活的,在他的动作下“胎儿们”蹬起小手小脚。
“根系型生长,”在他的拨动下徐明明也看清了整个子宫的构造,“不幸中的万幸?”
根系型生长,是所有异常生长形态中最简单的一种,顾名思义,所有的生长部位像是大树的根一样延伸出来,只要找到根部,就能找到原器官的所在。
确认了这一类型,手术便好进展许多。
手术室内的气氛稍微轻松了一些,直到胎儿被取出来。
没有人会想到这样的结果。
包括戚故。
一个猫仔一样大的小东西勉强有着人形,头颅与四肢,但他的身上满是菌状的异常生长,这些东西层层叠叠包围着他的躯干与四肢。
至于头,不用去看戚故也很确定颅骨是空的,菜花样的组织从颅骨内侧长出来,占据了脸的位置。
陈昀抽了口冷气,似乎有些惧怕那个胎儿般后退了几步。
戚故捧着自己这个“弟弟”,或者“妹妹”,心情复杂。
他们原定的计划是将胎儿交给陈昀,胎儿不会在母体内被感染,考虑到早产的情况,必要时需要实施抢救,董芸则全程交给徐明明。
但眼下这个情况,也只有徐明明还在继续了。
“他不是个孩子吧?”陈昀小心翼翼地问,生怕惹恼了戚故,他事先知道患者与戚故的关系,尽管仿生人就在手术室内时刻准备保护他们,但实施医闹的潜在对象就在眼前,他实在是怕了。
“不是,也不是寄生型,”戚故一边检查一边说,“脐带和胎盘已经钙化,应当是已经死了,是在死后才出现了异常生长。”
陈昀叹了口气。
他也看见了脐带与胎盘的状况,在一时的震惊之后,也同意了戚故的推测。
如果这个孩子能早一点剖出来,说不定还能活……他伸手去试图从戚故手里接过来,做了这个孩子离开妈妈后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检查。
“仪器读数胎儿大概在22周左右死亡,考虑到产妇的情况,胎儿或许会表现得偏小几周……”
陈昀的声音越说越小。
董芸转院过来时,戚绍亲口承认的是28周。
她肚子里的情况这样差,孩子发育偏小不会是1-2周,甚至3-4周可能都不止。
如果孩子现在还活着,仪器读数大概也就是23-24周左右。
如果能早一星期剖出来,或许还能活。
“肉眼可见生长速度,”戚故看着被放在检测仪器的布包上的胎儿,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他身上的组织又长大了一圈,“推测异常生长开始时间在一周之内,还在活跃期。”
陈昀身体一震,后背莫名地僵硬。
他们的推测都导向了一个结论。
如果说一个人可能会判断有误,但两个在自己领域经验丰富的人,那么结果基本不会偏离太多。
倘若戚绍在一开始就同意手术,这孩子可能还活着。
手术室的灯光很亮,戚故看着那个被难以形容形态的组织覆盖的胎儿,忽然感到一阵头晕。
背后传来徐明明的一声:“操!”
在子宫与董芸体内的连接开始切除的瞬间,其他连接处似乎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体内像是个受了伤的活物拼命挣扎一般,那层层叠叠的葡萄猛地增大,“根系”扩张到了婴儿手臂般粗壮。
董芸在迅速的失血,肤色苍白得像一张A4纸,不过数息的时间里,徐明明还未来得及作出指示,她已经变成了一张干燥的皮包裹着骨头与缩水的内脏。
只有子宫仍保持着原样,它神奇地跳动着,像是一颗心脏。
徐明明出神地看着它,心中莫名生出一个念头——好美!
戚故反应迅速地将徐明明与站在最近距离的护士拉开,抓起手术刀插入了“心脏”的中央。
像割破了动脉,血喷泉一样直冲出来,喷在手术室的天花板与无影灯上。
“你在想什么?”他看向徐明明,声音严厉,“徐明明,回到我,你刚才在想什么?”
徐明明从那规律的跳动中回过神来,他看向手术台,一串干瘪的葡萄躺在董芸血淋淋的肚子里。
他猛地一惊。
第22章
将徐明明送进隔离病房后戚故才离开,他将一张照片递给戚绍。
胎儿的尸体已经严重过度生长,“他”并没有作为一个人的身份出生,无法交给亲属,只能留下一张在病房内由电子程序绘制的影像。
戚绍只看了照片一眼,背靠着墙瘫软下来。
一个什么东西被递到眼前,他看着戚故泛白的指尖,无暇去思考,似乎只是本能地抓起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戚故将遗体捐赠提交上去,并在推荐实验室中去掉了叙川实验室。
他不想再一次面对董芸和那个孩子了。
手术持续了四个多小时,加上为徐明明进行测试的时间,这会儿已经五点多,暴雨让天都黑透了。
戚故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大脑一片空白,他有些想不起自己要做什么。
雨声穿过半开着的窗户钻进他的耳朵里,戚故浑浑噩噩地坐着,被这规律的噪声所吸引,他扭头看了一会儿漆黑的窗外,起身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雨很大,砸在地上的声音也很大,除了雨声,什么都听不到,除了一片水雾茫茫,什么都看不到。
才走出医院大门浑身就淋透了,戚故却不觉得冷。
好烫,身体里好烫,后颈也好烫。
他踉跄着行走在暴雨与积水里,面前传来急促的刹车声,车灯打过来,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戚故倒了下去,躺在冰冷的雨水里。
从我身上碾过去吧,他麻木地想。
***
戚故再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
他记得一些模糊的片段,左青将他从雨水里拉起来,左青给严在行打电话说着什么,然后他被车带到什么地方,似乎靠在了严在行怀里。
干枯玫瑰味充斥鼻腔时他才发现,自己的第二次易感期已经悄然而至,就在走出医院的那个时候。
这一次的易感期持续了三天,他也烧了三天,人不清醒,没有力气,但身体仍然顺从本能地窝在这个Alpha怀里寻求慰藉,什么也不想。
他记得严在行在自己耳边说话:“戚故,你给我好好的,不然我就弄死你。”
戚故觉得好笑,如果自己死了,严在行要怎么弄死自己?
只是他没有半分力气去质疑,只能沉默着,任由橙花香被对方引导着开发出来。
他清醒时是下午,太阳透过落地窗照在床上,床幔被绑起来,一片明亮温暖。
刚醒时屋里没人,床头柜放着一杯水,戚故费力地伸手去够,水是温热的。
他放下水杯时房门被人推开,穿着一身执事服的阿烟出现在门口:“戚故先生,您醒了,感觉怎么样?有胃口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需要什么吗?您现在要洗澡吗……”
戚故眉头紧紧拧起来:“停!”
他脱力地向后靠进松软的枕头里,对阿烟说:“一个一个问,不要一下子问我。”
“抱歉,”阿烟一脸歉意道:“您现在感觉如何?”
“还好。”
阿烟:“根据您的检查报告来看,不像是还好。”
戚故:“工地或许需要你这样的抬杠人才,要去试试吗?”
“您真幽默,”阿烟笑了笑,拽出虚拟投影屏记录起来,“这几天为您打了营养针,但庞医生说您胃不好,需要好好吃饭,您今天有胃口吗?”
“还好。”
“您现在想洗澡吗?”
他问这个问题时,戚故感觉到自己的腿有些怪异,他掀开被子,看见一副银亮的镣铐,一边铐在床尾栏杆上,一边铐在自己的脚踝上,金属已经被体温给捂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