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化后我成了豪门偏执A的100%契合(24)
老板点头如小鸡啄米,左青满意地转身离开,才走了两步却飞快地拔枪。
“砰”的一声。
子弹贴着店老板的鬓角搭在他背后的墙上,溅出无数碎木屑。
浓郁的压迫信息素从左青身上蔓延出来。
戚故有些不舒服地后退了几步。
左青威胁的声音很轻:“如果你说了,就是这个下场,记住了吗?”
店老板木然点头,直到人走出很远才终于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的鬓角,一手的血。
***
次日下午,戚故上完一节课时,邮箱里多了一封来自人伦裁决委员会的邮件。
他按奈不住心里的急切,离开阶梯教室时便点开了邮件。
戚故心慌意乱地反复读了三遍,终于看懂了邮件的意思,委员会认定切除手术的确为可靠的治疗方法,董芸的情况还不至于放弃治疗,且投票表决的结果显示他们同意戚故的申诉,董芸可以在Alpha丈夫不签字的情况下进行手术。
戚故手上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终端敏锐地感应到动作,识别为了自动关闭,虚拟投影随之消失。
此时徐明明的电话也打了进来:“戚故,你收到邮件了吗,医院接到通知了!”
戚故“嗯”了一声。
“太好了,那个人渣真是可恶,”徐明明兴奋地说,“我就知道伯母有救的!”
戚故又“嗯”了一声。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徐明明紧接着道歉:“对不起啊,我不该那么说你爸……”
“没事。”
事实而已。
戚故有些欣慰于母亲的手术终于有了着落,但心情却不如徐明明这样兴奋。
他与母亲,其实关系本就浅薄,帮她,即是出于被她赋予生命的儿子身份,也是出于一名生长病专业研究员的道德考虑。
除此之外,或许还有那么一点一位病人可以得到救治的高兴。
“我等一下过去,”戚故说,“实验室那边还有点事。”
“等你来还是我们线上开会?”
“线上吧,不要因为我耽误时间。”
戚故仍在尝试着修改自己义脑建模可能出错的地方,从理论上来说,一定是代码的某一段有误,才会导致建模失败。
近二十年中,随着建模程序的发明,义肢研发已经从最初的实体研究转为了建模测试,先编写一定的代码进行义肢虚拟模型的创建,再使用虚拟模型进行模拟实验,待虚拟模型较为完善后再导出制作实体义肢,使用克隆实验体进行人体实验。
建模程序大大降低了实体义肢的制作修改时间与克隆实验体的死亡数量,同时也降低了实验室的研发成本,目前几乎所有研究员都已经能够熟练地使用这项程序来进行研发,大公司的自有实验室更是要求直接使用建模程序以降低公司的支出成本。
他将上一次的代码导出来存为原始数据,打算进行手动排查。
这是最繁琐的一步,也是建模程序的弊端之一,如果使用的是实体义肢,可以直接通过工具进行简单的修改并运行测试,但在建模程序中,必须要将问题代码修改正确,建模才能成功。
有时候找不到代码,就要一直排查下去。短则几分钟,多则数天数月数年。
会议室投影在办公室里,徐明明、主任和生育科的医生依次链接进会议室。
戚故看了一下共享进会议室的各项检查结果,一边听着医生们的讨论一边排查起了代码。
徐明明:“我先说,我还是建议由生育科的医生来主刀本次手术,在子宫手术方面,他们比我更熟练。”
生育科的医生说:“但现在的情况是谁也不能保证病人的腹腔打开后会是什么状况。”
“是,最大的问题在于我们现在无法清晰地扫描病人的内部情况,按照目前所表现出来的症状,有可能会很棘手,”主任道,“所以我们这次才请了戚故教授一起来。”
他接着说:“诸位,现在的当务之急时我们要尽早定下来手术方案,患者这几天情况稳定,符合手术指标,但她现在就像是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炸弹,每晚一天,爆炸的可能就多一分。”
“这可能是我们难度最大的一次生长病手术了,但也是生长部位最不致命的一次手术,希望我们能够尽最大的能力帮助病人,能够争取到母子平安是最好的。”
第21章
董芸的手术最终定在了这周三下午的第一台,徐明明主刀,同时为了防止意外,生育科陈昀医生与戚故一同进入手术室。
信息素掩盖手术的效果正在消失,戚故在董芸手术的前一天重新接受了一次信息素掩盖注射,严在行这一次看都没看就签了字,他们在办公室相处仅几分钟的时间。
戚故本以为他会百般刁难自己,已经做好了如果碰壁就走人的打算,但并没有。
他能感觉到有很重要的事在发生,未来科技人人都被一股紧张的气氛所笼罩着,就连严在行都有些焦灼,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干枯玫瑰味信息素到处都是。
临走前戚故犹豫片刻,在对方的办公室留下一丝安抚的清淡橙花香。
赵云听的交接工作非常称职,他不仅指导了一下黑成岩的实验,还顺便帮戚故做了个支出分析,购买了一批当前价格最便宜的克隆实验体。
戚故在等华研的小型交流会会不会有更便宜的价格,因此这一批实验体的订购数量不多,只用来补充法莱菌株相关实验所消耗的库存。
这几天里戚故过得有些颇心不在焉,他本以为自己并不会关心董芸,但事实是他的确无心研究。
一些学生时代与幼时的记忆反反复复出现在梦中和每一个相似的生活细节中,他无数次在夜里惊醒,母亲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直到终于等到董芸的手术。
站在手术室内,戚故终于感觉到这几日飘忽不定的精神状态终于落了地,心里稳当起来。
“我再次确认一遍,”徐明明一改往日的大大咧咧,严肃地说,“戚故,本次手术术中如果出现情况,一切以我和陈昀医生的判断为准,我们会采用你的建议,但如果你感情用事,我会要求安保将你请出病房。”
说话时他看了一眼站在角落的两名仿生人,他们处于接收指令状态,脖子上的指示灯项圈闪烁着柔和的淡绿色光芒。
这是科室为了安全特意申请的防护措施,预防的对象是戚故。
尽管戚故一直以来都是十分明事理的形象,但此次手术关系到他的亲生母亲,谁也不敢冒险。
戚故点头,声音平缓:“没有问题。”
徐明明应了声“好”,与陈昀医生交换了一个开始的眼神。
手术刀划过董芸腹部的皮肤,生长在皮肤上的水泡无可避免地破裂,粘稠清亮的液体流淌出来,像一杯杯水倾倒在手术台上。
徐明明划开腹壁,在切开腹膜后握着手术刀的手微微一颤。
这不能怪他太紧张,而是腹腔内的状况的确如他们之前所判断的一样糟糕,甚至可以说是最糟糕的情况。
子宫的生长部分已经与部分腹壁长在了一起,连接处像烧伤后的疤痕一般不明晰,直肠、膀胱、骨盆甚至是胃都有不同程度的浸润。
徐明明顿了顿:“保守治疗。”
保守治疗,指的是在当前情况下,仅切除异常生长的器官,而保留其他器官,待后续观察情况再考虑是否进行二次切除手术。
即使是保守治疗,这场手术也很艰难。
董芸的子宫就像一串葡萄,附着着无数个包含着大大小小类似于子宫的增生,每一个“子宫”内部都像是孕育着一个幼小的胎儿。
“你知道葡萄胎吗?”陈昀说,“我觉得这个比葡萄胎还葡萄胎。”
徐明明没有说话。
他正在这一串挤挤挨挨的葡萄粒中辨认哪一个才是董芸原本的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