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向你而行(7)
“我未从齐王府带走钱财,如今身无长物,应该要考虑如何安身立命了。”余舍歪头想着,“问寒,你说我做什么好呢?我无功无名,又不能入仕,无地无铺子,怕是只能打打长工了……”
“唉,我脾气又不好,必定是做不了的。我除了这脸一无是处,如此看来只能去坊间……”余舍装模做样道。
“不必。”姬问寒打断他。
“嗯?那我们如何在庐里安居?”
“我想我钱庄里的钱票够用一阵子了。”
“多少?”
姬问寒报了一个巨大的数字。
“……”余舍更加肯定,他真的捡了一个宝贝,捧在手心的话一辈子有着落那种。
深冬寒冷,二人都觉得宅子暖烘烘的。
有问寒在,便是家,家总是暖的。
“此生萧萧,幸而有你。”
“嗯?”其实姬问寒听到了,我也是,他想。
“没什么。”
第12章 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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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中时,庐里已沉浸在隆冬之中,冷清萧索。
余舍在院子里种了红梅,为这萧索平添了几分喜色。
腊月十七,庐里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余舍和姬问寒在院子里赏雪。姬问寒总是穿得很少,余舍为姬问寒披上大氅时,觉得姬问寒摸着着实寒了些,又不确定,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到手心一凉。
“问寒,为何你身子在发寒?”
“……”
见姬问寒不说话,余舍也不再问,为他拢了拢氅子。
其实余舍在南郊被围杀那日,就已经猜到姬问寒非同凡人。他既不讲,便是有他的顾虑。余舍觉得总有一天问寒会告诉自己的。
近日,余舍发现姬问寒行踪诡异。
姬问寒白日里跟余舍潦草说几句自己要出门办点事就匆匆出门,深夜也不回来。这几日里姬问寒待在家里的时间加起来甚至不足半个时辰。余舍觉得很奇怪,问他出什么事了也不回话。
余舍本不想干涉,但是他行事如此诡异,不免心生担心,又觉得有些气愤。贵为刎颈之交,居然只字不言!!!
这日申时,姬问寒回来了一炷香的时间,和余舍闲聊了几句,就又离去了。
余舍假装淡定,等姬问寒出了门,就跃到墙上,看他离去一小段距离,才动身跟上。
余舍发现姬问寒上山去了。上山做什么?姬问寒一入山林,就跃得飞快,余舍来不及多想,跑得都快接不上气了才勉强没有跟丢。
入了山林深处,便能听到细细的水声,天早已黑透,如此听来还有一丝让人害怕。余舍看姬问寒停了下来,自己也停下,不得不轻轻地喘气观察四周。
出了林子,眼前一片空旷,流水顺着山石而下,流入一个不大不小的潭中。只见姬问寒解衣宽带,赤身泡在了泉水中。
“?!”深冬时节,他每日来泡这刺骨山泉?!
余舍已经气昏了头,跃到姬问寒所依磐石上,借着天上明月,看到姬问寒闭眼凝神,面露潮红,甚至连脖颈都泛着红。
“问寒。”余舍努力平静,假装很冷静地叫道。
“?!”姬问寒闻声猛地睁眼,看到余舍在自己身边坐着,内心慌乱急了,眼神飘忽,一想到自己现在正赤着身对着余舍,顿时血气翻涌,脸色愈发通红。
这几日姬问寒一直很窘迫,脑子里尽是余舍,光看着他,就觉得燥热,总不由得想扑到他身上,想褪去他的衣物,想与他……
姬问寒后知后觉,自己已成年,这是发情期到了。姬问寒对于自己没有想着小娘子却如此觊觎同为男儿的余舍感到极为羞耻,便跑到这山林里沉在山泉里,好平静些。
眼不见,心还乱。
今日余舍突然出现见到自己这副模样,想到自己对余舍不堪的想法,姬问寒想原地消失。
余舍不知道姬问寒在想什么,要是知道……
余舍只觉得姬问寒脑子不清醒,这样必定风寒高热,一时半会别想好。见姬问寒根本不搭他话,往日的沉稳已不见,粗暴地把姬问寒一手扯起,拿起大氅一裹,单衣也不要了,抱起来就走。
“唔……”同余舍接触,姬问寒不由得叫唤起来。这个人烫的颤心。
余舍感觉到怀里的人的温热,觉得必定是已染风寒,抱的紧了些。
“余,余舍……”姬问寒的声音绵长又低沉,叫得余舍心头一颤,生生愣住了。
姬问寒也突然反应过来,觉得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不多想,就现出了原形,窜走了。
“……”余舍看到怀里的人变成一只斑斑点点的小兽,瞬间消失不见。余舍根本就不意外,还有点喜出望外,噢,原是一头小豹妖。
余舍虽这么想着,随意得出结论。其实脑子和身体还停留在姬问寒喊那一声余舍的时刻,根本不想抽离出来。我才不管你是人是妖是道士……余舍的想法渐渐危险起来。
“问寒。”
见姬问寒没有应答,余舍也不急,“你要把我丢下了吗?那我只好去坊间出卖我的美色了……”
盘在树上的小雪豹险些脚底一滑。
余舍听见某处的树一动,继续道:“问寒,乖,回到我身边。我说过,我赖上你了,就不会走。无论你为凡人,还是为仙家,为妖,甚至为邪,无论你从哪里来,去往何处,我都会跟着你,千山万水,凉薄人间,我同你走,矢志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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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撒花??
第13章 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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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豹听了余舍一席话,终于慢慢地不再害怕。不知过了多久,姬问寒化作人形,用妖力把衣服穿好,害羞地走了出来。
余舍向前紧紧抱着他。末了又问:“为何跑来泡这泉水?”
“……”姬问寒磨叽了一会,“我两,两岁了,成年了,已,已经是时候,咳咳,是时候……用人间的话,应是,是时候娶,娶亲了。”
“嗯?”余舍没太听明白。这与泡泉水有何干系?还想娶亲?
“……我发情期到了。”姬问寒羞得低下头,“又不能,不能独自解决,只能,泡,泡泉水,平静,平静。”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余舍捧腹大笑,沙沙树叶作陪。
“你,你……”
“问寒。看着我。”余舍挑起姬问寒的下颚,打断了姬问寒的支吾,“你可曾记得我给你的残玉?”
“嗯?”姬问寒不解地摸了摸脖颈上戴着的残玉。
“我本想送你一块上好玉佩,最终思量,还是决意送这一块,此乃我唯一的贴身之物,愿我常伴你身。”余舍不再笑,正正地看着姬问寒,“此外,佩玉还有另一用意。”
“一生切慕,珍而重之。”
“啊……”姬问寒呆呆地看着余舍,不是很明白,“你是,你是说,你爱慕我?”
“嗯,用人间的话说,便是,是我想同你成亲。”余舍看他疑惑的样子,偷偷揶揄。
“啊……这样啊,不对,不对,你我皆是男子,我……”
“无妨。”
“……”姬问寒听着这如玉的声音,想起了初见时,他也与自己讲,无妨。
余舍凑得更近了些,“你可同意?”
“……”姬问寒鼻子痒痒的,“好。”
余舍满意地笑了,凑到他的耳边,继续蛊惑他:“那你不要泡这山泉水了好不好,跟我回去好不好?”
“好。”姬问寒乖巧地答道,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
“回去给你做豹子灯。”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
“好。”
姬问寒刚刚被转移注意力,但是还在发情期呢。
一进屋子,余舍就把他做的小木床搬了出去,点了炉子,把人压在原来的床上,在他耳边低语:“问寒,问寒……你难受吗?”
“唔……”热气呼在耳边,姬问寒轻轻的唔了一声,“不是要做豹子灯吗?”姬问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眼前人的危险,有些懊恼,有些迟疑,又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