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捉鬼,童叟无妻+番外(87)
“……”
慎鉴看出他们两个的意图,不由再次深深叹气。他这一路别的没干,光叹气都叹了一百八十回,“别争了,鹤九带路,音音跟上,我这个四肢健全的人来殿后,再拖下去那些鬼魂该追上来了。”
岑鹤九很满意,“那就靠你了,千万别被鬼拖下去吃了啊。”
三人之间的气氛不再像刚刚那么压抑,你一句我一句地一边吐槽一边往外走,岑鹤九先侧身挤进甬道中,开玩笑地说:“你说要是现在这两面墙动起来,我们是不是就变成番茄酱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容音毫不留情地给他一巴掌,督促他快点。
壁画一直蔓延到石门这里,容音余光瞥到一抹红,心头一跳。转头一看,见一身穿嫁衣的女子,盖头掀起露出盈润如玉的面庞,眉眼与宁归玉相似。乌发如云,鬓角往上的地方点缀两尾金色游鱼,鱼腹以发钗的形式没入发间。
容音眉心皱出浅浅的纹路,觉得这画上的发钗无比眼熟。
慎鉴见她盯着壁画半天不动,出声催促道:“怎么不走了?”说罢看一眼壁画,“这画有什么不对么?”
容音回头和他对视一眼的功夫,再回头看壁画的时候却发现画上的女子动了起来!
只见画上的“宁归玉”仿佛活了,年轻俊俏的脸上表情比现在要灵动得多,她狡黠地对容音眨眨眼,凝出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然后盖头自然垂下。
“诶?!”容音不由发出一声轻叹,揉了揉眼。
再睁眼时,画上的人却已经保持那一个姿势不动了。
她惊愕地问慎鉴,“这女人……是盖着盖头的?”
慎鉴莫名其妙地看一眼壁画,又看一眼她,“对啊。这应该是宁归玉人生经历的连环画吧,古时候在入新房前掀起盖头被视为不详,所以这里没有画出她的脸,很正常。”
看慎鉴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和她看到了一样场景的反应。而画上的宁归玉借由盖头掩去乌黑长发,金鳞钗也被遮蔽其中。
刚才看到的是幻觉?全是她被阴气侵蚀了,所以出现的幻觉?
不等她想明白,岑鹤九便可怜巴巴地挤在墙中间,忍无可忍地拉了她一把,“赶紧的,再磨蹭下去,你老板就真要窒息了。”
第71章 双蕖怨35
容音便来不及多想,三人并行从狭窄至极的甬道中慢慢往外走,墙壁紧贴前胸和后背,加上刚才看过壁画的浮想联翩,很容易想起婴儿从母体内初生的感觉。
艰难前行,往往和破茧重生联系在一起。
但是这种感觉并没有让他们感觉到温暖,反而在强烈的逼仄空间下觉得缺氧。伤处和粗糙坚硬的墙壁摩擦,痛得容音几乎是咬紧了牙关才没有喊出声。岑鹤九估计也差不多。
岑鹤九像是为了调节气氛,欠揍地说:“很快就出去了。你看,这就是平胸的好处了。”
容音咬牙切齿,“小心你的胸肌别挤爆了。”
慎鉴也能一边叹气一边评价他们的无耻行径了,“你们口味真重。”
容音理所当然地说:“将黄黄一窝。”
岑鹤九不服,“屁,我哪像你,又黄又暴力。”
容音要不是抬不起手,都想指着自己的鼻子质问:“你在说谁?”仿佛听到了莫大的笑话。
慎鉴老老实实地做着和事佬,“别吵了,前面看见光了,小心点看着,别有埋伏。”
一缕清风穿堂而过,扰动发丝随意飘扬,容音终于嗅到人间气息,一瞬间都快感动跪了。火助风势,这条出口打通后只会帮助墓里的火烧得更旺。
一行人仿佛从地狱脱身,那里的罪恶烧不尽,除不完。
但他们总算是活着出来了。
岑鹤九信心满满,“把心放回肚子里吧,那些玩意儿也是孤注一掷,为了把我们困死在里面早就全部跑进去了,现在外面反而干净得很。”
容音不作声,想着回去的路途也不近,他们几个都受了伤,且她自己和岑鹤九都伤了腿部,强行走回去这双腿怕是要废掉。还得休息一会,然后想办法往村里传递消息。
怎么拖延时间是一方面,怎么传递消息又是另一方面。
这样想着,容音就问道:“你们包里有没有信号弹之类的?”
岑鹤九正在往外挤,闻言差点摔个狗吃屎,“怎么的姑奶奶,你还真以为我们是团伙作案来倒斗的?我没事包里揣那玩意儿?”
容音恨铁不成钢,“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
岑鹤九很不耐烦,“那你赶紧回去,回去!趁着门还没堵上,再不回去你一会儿得后悔死。”
嘴上一边怼,却一边把容音给拉出来,容音觉得自己像极了一根萝卜,被他揪着命运的后脖颈提了出来。
“真够费劲的……”他接完容音又去接慎鉴,这条通道是倾斜着往地面上走的,越到后来坡度越大,一不小心说不定真的要坐着滑梯滑回去。
岑鹤九伤势有些重,浑身上下全是血,慎鉴虚弱地拍开他的手,自己撑在地上借力爬出来,然后和已经出来的那两人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想什么也不顾地立刻睡一觉,睡个昏天黑地。
慎鉴这么想着,一翻身就要眯过去,结果迷迷糊糊看着眼前微微湿润的地面,突然一个激灵坐起来,把容音和岑鹤九都吓了一跳,“还有人!”
容音如临大敌,“哪有人?还是跟出来的东西?”
慎鉴摇摇头,指着地上的脚印道:“这脚印是新踩的,就在不久前一定有人来过。”
岑鹤九累的够呛,没有精力大惊小怪,靠坐着树干问:“是不是那个姓张的村民?就是带我们上山的那个。”
“我们不是让他先回去了吗?难道他没走?”慎鉴疑惑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比你先进去的。”
慎鉴还是不放心,强撑着站起来道:“你们歇着,音音把洞口封一下,我去周围找找看。否则万一出了人命,我们肯定没办法和村里的人交代。”
容音头痛道:“你去吧,这里弄不好还有什么坑洞陷阱的,你自己小心点。”
慎鉴应了声便向林中走去,这里没有很密的树木,那些“藤蔓”都集中到墓里,头顶如今一片光亮,容音也不担心慎鉴会在这里跑丢,索性专心画符。
岑鹤九沉默地看她折腾了一会儿,估计是好多年没画过这种符箓,又画废好几张,忍不住提醒道:“你悠着点,我身上可没带能给你造作的符箓。”
“我有数。”容音头也不抬地说,“画好一点,效力可以延长一会儿。”
岑鹤九果真就搭腔道:“能撑多久?”
“个把小时吧。”
“……”岑鹤九无语,挣扎着就要起来,那样子像极了浊泪两行的老父亲,“那还是我来画吧。”
“你还真信?”容音好笑地看着他,“歇着吧,怕你回头断了气,我还得给你挖坑。”
“你嘴真毒。”岑鹤九不客气地评价道。
“你从小惯的啊。”容音想也不想地回敬道。
岑鹤九闻言,却沉默了两秒钟。就在这两秒的沉默中,容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那句话好像……有点暧昧了。
“咳……”容音刚想把话题岔开,就听见岑鹤九认同地接了话。
“嗯,我从小就惯你。”岑鹤九补充道。
“……”容音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总不能说个“谢谢”吧……
所以最后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容音,索性就没再接话,而是低头去抠自己个儿的伤口去了。
岑鹤九看着她的动作都觉得瘆得慌,“别抠了,血干了要不就用我的。”
容音抬眼,“你的血能有什么用?贴上去求求里头的大佬们别抢,排好队挨个儿等着被您度化?回头说不定还得捧着碗回来找你施食,等着您把父爱光辉发扬光大。”
岑鹤九扶额,觉得非常心累,“您继续,您继续,我不该插嘴。”